白城的目光落在那美貌女子身上,她周身流转的光芒,太过流畅了。
像上好的绸缎在风里舒展,层层叠叠的华丽光晕漫出来,连转折处都透着圆润。
那光芒不像其他修士那般带着阻塞感,她就像一幅被精心晕染的画,连光芒的流动都带着刻意的精致。
悠长的钟鸣余韵未散,三位白发老者已行至祭坛前方站定。
居中那位老者抬手,掌心虚按,广场上瞬间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今日,乃我青城山一年一度的归宗法会。”。
老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落在每一位修士耳中。
“十万年前,我派镇山老祖证道之际,于界渊踪迹杳然。”。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沟壑纵横的脸上浮现出深切的悲伤:
“可我派历代祖师皆信,老祖神魂未灭,这祭祀大典,便是集合全山魂气,以老祖留下的祖祠灵脉为引,于无尽虚空中点亮归航之灯,为老祖指一条回家的路。”。
听到这里,人群中不少修士悄然交换眼神,神色愈发肃穆。
白城心头也是一动,这番话,与先前王管事所言分毫不差。
“十万载沧桑,青城山虽仍屹立于世,却早失当年盛况。”。
老者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恳切,“若老祖能归,我青城山必能再攀巅峰,重现昔日荣光!”。
话音落下,他身后两位老者齐齐颔首,十几位年轻弟子更是挺直了脊背,眼中燃起灼灼光火。
祭坛四周的符文仿佛被这话语触动,开始泛起微弱的金光,沿着祭坛边缘的沟壑快速游走,发出细碎的嗡鸣。
紧接着,老者缓缓抬手,掌心托着一枚温润的玉简,玉简表面刻满了古朴的云纹,边缘处泛着淡淡的光芒。
“那应该就是王管事说的仙金了!”。
白城心想。
果然,老者深吸一口气,枯瘦的手指在玉简上轻轻一拂,从中飘出一团莹莹白光,细看之下,竟是无数细微的光点凝聚而成,仿佛将星辰碾碎在了其中。
他双手合十,对着祭坛深深一揖,随即猛地抬手,将那团白光洒向祭坛中央。
白光触碰到祭坛金光的刹那,如同火星坠入油锅。
“嗡!”。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响彻天地,祭坛符文瞬间暴涨,金色光芒如潮水般喷涌而出,不再是先前的柔和微光,而是刺目的万丈光柱,直冲云霄。
广场上的修士们纷纷闭目遮目,连那两位站在老者身后的白发长者都忍不住侧过脸,唯有居中老者凝立当场,望着祭坛的目光里满是敬畏与期盼。
在那几乎要将天地都染成金色的光芒中,一道模糊的轮廓缓缓浮现。
起初只是几片飞檐的虚影,带着岁月侵蚀的斑驳,而后是朱红的梁柱、雕花的窗棂,再到门前那对饱经风霜的石狮……
一座恢弘古朴的祖祠虚影,竟在金光中渐渐凝实!
檐角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悠远空灵的声响,仿佛跨越了十万年的时光,在呼唤着什么。
老者仰头望着那座祖祠虚影,浑浊的老眼中泛起泪光,嘴唇微微颤抖,激动的说道:
“老祖…是老祖的气息…”。
“那…仙金…到底是什么?!”,白城有些诧异,他曾经在哪里见过!
这一刻,深埋在白城记忆底层的碎片被陡然掀开,明明不知道仙金到底是什么,却能笃定曾与之有过深刻交集。
是在梦里?还是在哪段被遗忘的过往里?
白城眉头紧锁,喉结滚动,低声自语。
周围修士的惊叹、祭坛轰鸣的震响,在此刻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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