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渐暮,夏意初显。
连月来,随着北疆军情日益紧张,朝廷中枢如同一架高速运转的机器,各项战备事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慕容嫣坐镇紫宸殿,批阅的奏章如雪片般飞来,大多与粮草调运、兵员补充、边关防务相关。
林臻更是频繁出入枢密院与兵部,与将领们商议细节,常常至深夜方归。朝堂之上,主战的气氛已然占据绝对上风。
然而,在这看似众志成城的表象之下,一股潜藏的暗流,却因孔家被夷族之事,始终未曾平息,反而在特定的圈子里,悄然涌动着。
这一日,慕容嫣在紫宸殿偏殿处理政务直至华灯初上。
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她略显疲惫却依旧专注的侧脸。
她身上依旧只穿着那身神凤降世裙,外罩的黑金色霞帔因殿内暖和,已解下搭在一旁的风形衣架上。
墨黑的苏锦底料在烛光下,吸吮着光线,更显沉静深邃,织入的金色棉绒与金线绣成的凤凰暗纹,在她凝神批阅时,流淌着内敛而持重的辉光。
苏锦工艺的精湛,确保了这件棉质睡裙即便长时间端坐,亦不觉特别沉重闷热。
那长达五丈的苏锦拖尾,从凤椅之下迤逦铺开,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蜿蜒,因她整日伏案,裙摆被座椅、脚踏无意中挤压、牵扯,更因她偶尔起身踱步思考而拖动,形成了数道深刻的褶皱和杂乱的曲线,显得格外凌乱,无声地诉说着主人一日辛劳。
宽大的喇叭袖一只软软垂在案边,袖缘金线流苏拂过地面,另一只则被她用来微微支撑着额角。
她左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在烛光下泛着幽深的光泽。
林臻踏着夜色走进殿内,身上还带着一丝户部衙门特有的墨香与尘嚣之气。
他挥手屏退了侍立的宫人,走到慕容嫣身边,并未立刻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心上,眼中满是心疼。
慕容嫣似有所觉,抬起眼,看到是他,紧绷的神色瞬间柔和下来,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倦意的撒娇:
“夫君回来了……今日户部那边,粮草调度可还顺利?”
她边说,边自然地放下朱笔,向他伸出手。
林臻立刻握住她微凉的手,在手心暖着,同时在她身旁的锦墩上坐下,温声道:
“大体顺利,只是江淮漕运近日因春汛略有迟滞,已加派人手督运,应不误北疆之需。倒是你,看了整日奏章,眼神都倦了,该歇歇了。”
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替她按揉着太阳穴,力道适中。
慕容嫣舒适地闭上眼,将头靠在他肩头,轻叹一声:“还好有夫君替我分担这许多琐务。只是……近日些奏章,看着总觉有些……不对劲。”
她睁开眼,目光恢复清明,从案几上抽出几份并非直接关乎军务的奏章,递给林臻,
“夫君你看,这几份是御史台和礼部递上来的,内容多是谈论今岁秋闱取士标准、或是各州县兴修水利、教化百姓之事,字里行间,却总在强调仁政、宽恕、士子气节、礼法传承……”
林臻接过奏章,快速浏览,眉头渐渐锁起。
这些奏章行文缜密,引经据典,看似老生常谈,但结合近期局势,其指向性便有些微妙。
尤其在几处提及“不可因一时之功而废弛礼教”、“治国当以仁德为本,刑罚为辅”时,笔锋虽隐晦,却隐约透出一股对孔家被“严刑峻法”处置的不以为然。
“还有,”慕容嫣坐直身体,指尖点着其中一份由一位以清流自居的翰林学士所上的奏章,
“你看这里,他大力举荐几位出身清河、博陵的年轻士子,称其家学渊源,深谙圣人之道,堪为士林表率……这清河崔氏、博陵崔氏,与那曲阜孔氏,可是世代姻亲,交情匪浅。”
林臻放下奏章,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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