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太亏了!
贾蓉拍着大腿叹气,直往贾母院里赶。
“我可怜的姑姑啊!”
丫鬟还来不及通报,贾蓉的哭声已传进堂屋里。
贾母正携着林黛玉吃茶,听到这声音差点没把手中茶盏给摔了。
林黛玉此时年岁略小,又初来乍到,瞧得众人脸上异样,不由露出一点怯怯的疑惑神情。
房中太太奶奶们多不待见贾蓉,皆不愿解释。
唯王熙凤笑道:“是你东府的大侄子,单名一个蓉字,不用管他。”
林黛玉也曾听母亲提过昔日事情,晓得贾家一门二公分东西两府,东府大舅一味修仙不管俗世,如今当家的是东府大哥。看来那人便是东府大哥的儿子,听母亲说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瓷铸的棒槌’。
正想着,只听一路靴子响,进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容清秀,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生得是标致风流;身段苗条,美服华冠,轻裘宝带,却带一股平易近人的亲切气概。
只见他含泪向贾母请了安,便忙来作揖:“侄儿见过姑姑,我可怜的姑姑啊!”
哭声本是伤感,林黛玉听在耳中,不知为何忍不住要发笑,只能以帕掩面。
王熙凤怕贾蓉惹了贾母和两位太太不高兴,忙道:“才止住哭声,你又来作乱,好生说话。”
贾蓉当即便停了声,盯贾母身边的林黛玉瞧了瞧。只见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似弱柳扶风。
好个标致的小萝莉儿,长大以后绝对是个大美人。
贾蓉瞧着贾母与两位太太那并不亲近的眼神,因笑道:“这位姑姑我曾见过的。”
贾母本就偏心,更瞧不上名声不好的东府侄孙后辈,开口训道:“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她?”
贾蓉哪管这些,就想看看贾母到底有多双标,笑道:“虽未曾见过姑姑,然我看着面善。瞧姑姑面目,真像是和姑太奶奶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口鼻间还有曾祖母的气派了。姑太奶奶往年对重孙极好,如今重孙见了姑姑便像是见了姑太奶奶,愈发觉得亲近。”
一边说着,一边看众人反应。
贾母愣在当场,头顶的送葬奖励:【七级宝箱】特别显目。
林黛玉则是半信半疑,眼中还透着一股对他的好奇。暗忖:母亲不是说东府名声不好?瞧他倒也不坏。
贾政夫人王氏竟是骤然变了脸色,像是想起许多不好的往事。
王熙凤却是刮他一眼,对着贾母道:“难怪孙儿之前觉得妹妹不像老祖宗外孙女儿,这会才恍然,原来妹子和姑妈传的都是老祖宗的气派。”
贾母终于回神过来,感慨万千。因道:“她身子弱,快再休提前话。”
贾蓉又道:“姑姑可曾读书?”
此话一出,房中众人脸色都怪异起来,多数是抱着看他出丑的心态。
黛玉道:“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认得几个字。”
贾蓉笑道:“我瞧着姑姑,突想起‘颦颦’二字。”
贾母神色大变,以为贾蓉调戏黛玉,开口就要训斥。恰外边有丫鬟来报“宝玉来了”,贾母方换了脸色,满面笑容道:“还不快催他进来见见妹妹。”
话音未落,已进来了一位公子哥儿。九、十岁年纪,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好一身胭脂气概,圆圆滚滚恰似粉脸的熊猫。
只见宝玉向贾母先请了安,转身瞧向黛玉,然后说出了刚才贾蓉说过的话:“这位妹妹我曾见过的。”
林黛玉果然呆了呆,暗忖着:这话好像在哪听过。
贾母面目慈祥地笑道:“你又何曾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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