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关翡推掉了大部分不必要的应酬,专心留在玛漂的公寓里,享受着难得的闲适与温情。公寓里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一群特殊的成员——豹子及其家族。
当年那只被关翡和玛漂收养回来的小豹猫,如今早已长成威风凛凛的成年雄兽,皮毛油光水滑,斑纹华丽,琥珀色的眼睛锐利而充满野性,但在玛漂和关翡面前,却依旧保留着幼时的依赖与温顺。
玛漂心疼豹子孤独,几年前特意托人寻来一只血统优良、性格温顺的雌性豹猫作伴。如今,这对豹猫夫妻已然开枝散叶,成功孕育了两窝幼崽,共计七只小猫。这些小家伙继承了父母优良的基因,一个个活泼好动,毛茸茸的身子在宽敞的公寓里追逐打闹,上蹿下跳,给这处静谧的爱巢带来了无尽的生机与乐趣。
此刻,关翡慵懒地靠在客厅柔软的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目光柔和地看着地毯上的景象。
玛漂正跪坐在地毯上,身边围着好几只圆滚滚的小豹猫。她手里拿着一个特制的羽毛逗猫棒,轻轻晃动,几只小家伙立刻被吸引,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匍匐着身子,尾巴尖兴奋地颤抖,然后猛地扑将过去,笨拙又可爱地争夺着那根羽毛。豹子和它的伴侣则卧在不远处,姿态优雅,眼神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们嬉戏,偶尔发出低低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呼噜声,提醒玩疯的小家伙们注意分寸。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为玛漂和猫儿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光晕。玛漂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温柔而满足的笑容,眼神专注而充满爱怜地看着那些小生命。她细心地将一只因为抢不到玩具而有些委屈哼唧的小猫抱到怀里,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小肚子,低声安抚着。那只小猫在她温柔的抚摸下,很快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在她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瘫软下来。
这一刻的玛漂,周身仿佛散发着一种圣洁的、充满包容与慈爱的母性光辉。那光辉如此动人,如此温暖,让关翡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股混合着爱意、怜惜与某种冲动的热流涌上心头。
他放下酒杯,走到玛漂身边坐下,伸手将她连同她怀里那只小猫一起揽入怀中。玛漂微微一愣,随即顺从地靠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关翡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漂漂,看你和它们在一起的样子……真好。要不……我们也生一个吧?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
这句话,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看着眼前这温馨的画面,感受着玛漂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母爱,他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股想要给予她更多、想要与她有更深刻羁绊的渴望,驱使着他提出了这个想法。
怀里的玛漂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几只不明所以的小猫还在玩闹的细微声响,以及豹子偶尔发出的低沉呼噜。
几秒钟后,玛漂缓缓抬起头,望向关翡。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眼中情绪复杂万分,有震惊,有瞬间迸发的、难以言喻的惊喜和渴望,但更多的,是一种迅速沉淀下来的、冷静到近乎残酷的清醒。
她看着关翡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的真诚与冲动不似作伪。她嘴角努力扯出一个温柔的、却带着苦涩弧度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大叔……”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不行的。”
关翡蹙眉,想要说什么。
玛漂却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按在了他的唇上,阻止了他即将出口的话。她的眼神温柔似水,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通透与懂事得让人心疼的隐忍。
“我知道你是真心疼我,想给我一个依靠。”她轻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斟酌了千百遍,“但是大叔,你有你的家庭,有雪梅姐,有关宰。程家待你不薄,雪梅姐更是……更是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我不能,也不该用一个孩子,去打破这种平衡,让你为难,让雪梅姐伤心。”
她顿了顿,将怀里那只已经睡着的小猫轻轻放在旁边的软垫上,然后转过身,双手捧着关翡的脸,目光直视着他,带着无比的认真:
“我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能偶尔见到你,知道你心里有我的一块地方,能帮你照顾好豹子它们,有自己的事情做……我真的已经很知足了。大叔,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更不想让你因为我和孩子,陷入两难的境地,破坏你现在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
她说着,眼中虽然依旧有水光闪烁,但笑容却愈发显得温柔而释然:“有你这句话,有你这份心,对我来说,比什么都珍贵。这样就够了,真的。”
看着她强装坚强、懂事得令人心疼的模样,关翡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涩。他何尝不知道玛漂说的句句在理,何尝不明白这其中的艰难与风险?只是,在刚才那一刻,他是真的被那种温馨的氛围所感染,产生了想要给她一个完整归宿的冲动。
他将玛漂更紧地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深深吸了口气,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委屈你了。”千言万语,最终只凝结成这沉甸甸的三个字。
玛漂在他怀里轻轻摇头,声音闷闷的,却带着满足:“不委屈。能这样陪着你,我就很幸福了,当年如果不是鼓起勇气把自己卖给你,今天的我会是什么样子?或许跟大多数的也木西一样,早早嫁人,然后一辈子就这么烂在矿上。”
她越是如此懂事,关翡心中的愧疚与怜爱便愈深。他知道,这份深情,他此生恐怕都难以彻底偿还。他能做的,或许就是在有限的相聚时光里,给予她尽可能多的温暖与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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