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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采薇一直阖着的眼帘微动,面上渐渐露出如水的笑意来。她用纤细指尖摸索着手心里的木簪,一一辨认簪上所雕刻的粗糙图案。
似是一小枝半开的梅花,花蕊被细心地雕了出来。
宋采薇的手指,自雕刻成梅花枝的簪尾向前滑去,滑过簪头,最后落在了傅徽的指背上。一不小心,宋采薇便碰到了傅徽手上的绷带。
她立时轻轻地惊呼起来:“傅大哥,你的手受伤了?”
“……是。”傅徽的笑意有些涩:“徽实在笨拙,刻这簪子时极不得法,这才弄伤了手。”
宋采薇闻言,秀眉微微蹙起。她似埋怨一般,轻轻说了声“下次可要小心些”;一忽儿,她又笑了起来,像是得了什么甘甜的妙滋味。
傅徽看她温婉笑意,目光也愈发柔和。
只可惜,面前这瞽女,看不到他眼神里如春风似也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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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府上,萧骏驰携姜灵洲落了座。
这钟家不愧为门阀巨室,屋宇极是富丽,厅室内罗列着珍奇珠宝,璀璨瑰奇。紫檀木的八珍柜上,还陈着一株杨妃色的珊瑚树,晶莹瑰丽,犹如龙宫之宝。
萧骏驰扫了一眼那株珊瑚树,赞道:“好一株龙宫宝。”
钟贤不以为意,丝毫不觉得在萧骏驰面前露富有何不妥,还洋洋得意道:“王爷谬赞了。想王爷坐拥天下珍宝,四海来臣,钟某人这小小一棵珊瑚树,实在是献丑。”
萧骏驰淡笑了一声,并不言语。
他坐首座,姜灵洲便坐于他的身侧。
姜灵洲仔细看了一阵钟家人,便低下头去,专心致志研究小案上的吃食去了。
萧骏驰看她第一眼,她在研究红枣银丝卷。
萧骏驰看她第二眼,她在研究鸳鸯花开酥。
萧骏驰看她第三眼,她在研究胭脂芸豆糕。
姜灵洲眼里只有食物,没有王爷。
姜灵洲平日里矜持端方,公主威仪绝不减损,私底下却有些小逆骨。从前,她便不太听父兄的话,也常常做出些违背周礼之事来;譬如幼时与刘琮一同玩耍,又譬如在崇政殿外偷听父皇主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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