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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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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的记性倒是还不错，这么一串警号都给记住了？”鹰钩鼻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夸奖叶明冉，但是叶明冉却没有听出什么夸奖的成分，反而觉得阴阳怪气的。

“这个小子的记性不坏吧，为什么提出来的记忆会局部丢失？是没有按照手续操作？还是在谁的指使下故意做的？”他话锋一转，面向彼得。

彼得直接把这个客人晾在了沙发上，继续忙活着他手上的活计——叶明冉觉得，只有试管才是和他一起天长地久的。

“监察队分析手法本身就有问题，为什么要怪实验室？你们想要定什么人的罪，可以去走你们的内部程序。我们这里不会提供记忆库的编辑附加服务。”彼得尖锐地说道，一直耷拉着的眼皮从他的试管上抬了起来。

叶明冉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巨蛋内部的各个区域也许并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团结。至少负责监测记忆的实验室和负责抓人的“监察队”关系就不怎么样。

叶明冉原来还以为，他们就是一个负责抓人一个负责给定罪的一丘之貉。

鹰钩鼻碰了个钉子，转向叶明冉“你认错人了。P69876是我的兄长，我是P69877。他在外面。我从他那里听到过你的事情。想不到你小子的运气一直很不错，每天遇到的就是护短的。”

他从自己身上摸出了一个圆形的类似镜子的东西，抬到了叶明冉的鼻子下面：“老头说他没有授意你。我姑且相信他，这样我只要直接问你就行了？这个人你认识么？”

这个“鹰钩鼻”靠近的时候，叶明冉才闻到一股类似香粉的味道。叶明冉终于知道两个鹰钩鼻的区别在哪里了——面前这一个要精细的多。

另一个鹰钩鼻，叶明冉想，要是知道他的双胞胎哥哥在巨蛋里面过着另一种生活会怎么想呢？

眼前的镜子是一块巨蛋里面随处可见的移动投影屏幕，里面出来一个红头发的鸡冠头的身影。叶明冉觉得这个影子有点眼熟——除了鸡冠头这个发型。

“我们筛查出来，记忆主人本体并没有什么问题，真正引起警报的是含有这个人的记忆数据。”鹰钩鼻说道。

“这是我们从计算机里面找到的第一百一十二个疑似是同一人的背影，其中一百个人里面触动了我们的反人类罪一级报警系统。我们怀疑他是在进行某种有反人类倾向的宣传活动。”P69877说道。

“你们是在和我开玩笑么，一百多个样本里面居然没有一个是含有正脸的？”

“如果你们可以协助我们，把这个红发男人的交际网给搜出来，最好可以确定他和同伙的身份。我可以在老大面前给你们说说好话，至少可以换个好点的地方，不是么？”P17526号装作打量了下天花板，露出一点怜悯的表情。

叶明冉的脑子正在快速想着红头发的事，彼得继续用慢动作配置着他的宝贝溶剂。

P69877的鹰钩鼻忽然抽动了一下，“呵呵，你们不干，那我去找精密实验室给我干。”他甩下一句话就摔门而去。

叶明冉想大声讽刺一下他一个人居然落荒而逃的丢人模样，却听到“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原来彼得居然把他的宝贝玻璃试管打碎了一根。

彼得虽然是个中年人，但是叶明冉总觉得他老眼昏花地厉害，连忙赶过去收拾那些碎玻璃。

试管里面装的是神经结合剂，可以在操作室控制的神经电流的引导下，精确地接合病患的神经连接处。

叶明冉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碎玻璃，一边想问问彼得为什么如此动摇，一边又开始担心红头发和组织的安危了。

他觉得一定得想个办法把巨蛋已经锁定了对象的事情说出去，让他们日后打交道的时候小心点。

可是怎么办呢？用来漂流的睡眠剂要两个月才给一份，按照规定最早也要下个礼拜了。这时候，所谓的精密实验室可以分析出多少东西，叶明冉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越是拖延组织暴露的危险就更加一分。

叶明冉并不是“组织”的一员，但是他知道他不会对组织被毁灭视而不见。

叶明冉心不在焉地去收地上的玻璃片，没留神结合剂粘了一手。

这东西就是一个强力胶水，只要沾上了就只好靠操作师去解开。叶明冉前几次手贱去摸彼得的试管，最后被黏在实验架上，都是靠彼得解救的。

这次，叶明冉依然打算呼唤彼得。他抬起被粘合剂粘合在一起的五指，向着彼得可怜地挥了挥手，然后忽然看到了自己的手背上面流动着一圈诡异的液体，闪闪发光。

叶明冉立刻放下了手，这才发现这个再移动的液体是刚才的神经粘合剂。而且，这粘合剂还音乐有一种拼成字的印象。

叶明冉看到结合剂如同河流一样，在自己的手背上出现了四个字。“组织”“婚戒”。

赫塞还在操作台上，这个房间里面可以用神经电流操纵粘合剂形状的只有彼得。叶明冉抬起头来看着彼得，却发现后者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对了，这里也有行动监控。叶明冉猛然反应过来了。

他迅速把手上抹了个干净，然后低下头露出一种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来，“彼得，我能不能请第一次假。”他说，仿佛是害羞手都蜷成了一团，其实是想把因为紧张而狂抖不止的手指给藏起来。

“我能不能要求第七周外出。我想看一看，我未来的家人。”叶明冉说道。

外出

叶明冉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躺在A区一家胶囊旅馆的房间里，两个月前他进巨蛋时候身上穿着的衣服迭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他的身边。叶明冉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摸到了剩下的一支睡眠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