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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露出了那副可怜兮兮的神情:“我想……侍候主人歇下。”
萧元嘉把玩着手中鞭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样侍候?”
然后她看向内室的方向:“像你十六岁之前那般,还是十六岁之后那般?”
在他未长成之前,所谓的侍奉也不过是随侍身后,小奴隶跟着女将军,更多的时候是在练武、读书,或者乖乖坐着被女子当作小娃娃般装扮。
在他十六岁初长成的时候,这“随侍”便开始变了味。萧元嘉对于自己的欲望毫不避忌,恰巧的是,他一直对她都有藏于心底的非分之想。
这种“非分”的关系,就这样维持了三年,直到她被召回京中。
而这些非分之想,在三年的两不相见之中,只有越加的浓烈。
“我……”柴奉征只觉口干舌燥,他胸襟全露,在主人面前没有任何隐藏,如今那些肮脏阴暗的想法也彷佛被她全然看透,而她只是冷眼看着自己的狼狈。“奴只想侍候主人。”
单纯的侍候。
萧元嘉看着他有意无意勾引自己的样子,轻笑:“没有人天生出来便是侍候人的命,这也不是人的本性。”
“每一个人决定去做一些并非本性使然的事,都是必有所图。”
“柴奉征,你图的,是什么?”
她如此问,却是早已想到了答案。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纡尊降贵,图的莫非是她的身子,或者她的感情。无论她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再高,无论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再低,到底也逃不出这个定律。
这也是她作为女子,下意识去讨厌、去逃避的一点。
柴奉征却道:“奴图的,是一个家。”
他想了想觉得不全对,又补充:“一个归属。”
他的眼里一片挚诚,没有刻意的讨好,没有卑微的恳求,没有对主人那些肮脏的心思。却如十年前她在江陵救下他的时候,任由自己在漫无止境的深渊坠落的人看到了崖壁上的一丝藤蔓。
无论是多么绝望的人,此时眼中都只有那一丝希望。
一朝从云端掉落泥泞,失去的身份、亲人的恶意、人贩子的虐待、对“生”的失望,统统让他窒息,他想冲出重围,想以血洗尽一切,但他更想永远驻足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他已经没有了向前走的动力。
然后,他看到了无边黑暗之中的一束明光。而这束光,给了他一个归属。
萧元嘉静静的看着他,沉默半晌,才问:“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你觉得我能给你一个归属?”
柴奉征低头看着自己敞开的胸襟,肌理上的油渍提醒着他们刚才那莫名其妙的“捂暖”一幕确实发生过。
然后他无比认真的说:“主人一直都是主人。”
“我属于的,一直是萧元嘉这一个人。”
“无论是十年前的你,还是三年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主人只是换了一种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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