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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夫人一时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是否有人去看望过。
但是,这重要吗?
“你兄长再如何,也不会薄待他啊。”
魏贵妃擦去泪水,抬起了下巴露出有些皱纹的颈脖,“不需要他厚待,我儿是亲王,他纵然承爵了国公之位,也不过是臣子,娘家无以为靠,女儿当自强。”
魏老夫人拐杖重重地落地,伴随低吼,“那你也不能跟娘家作对。”
“他与我作对在先,问问他,丢弃了我儿,打算扶持谁啊?他有背叛我的心思,就休怪我与他作对,我儿没有废掉,他还是可以当太子的,既然你们没有这个本事扶他上位,我便自己来。”
“胡闹,你简直是胡闹!”老太太气得脸色煞变,“这是男人们的大事,你一个妇道人家,凑什么热闹?你那儿子是什么货色,大家鸡吃放光虫,心里头明白着呢,谁能选他啊?谁会支持他啊?”
魏贵妃只觉得心头寒凉无比,也委屈无比,哭反倒是叫她心里头更加强硬了,“行,既然母亲这么说的话,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与谁相关,遇到了,那就是死敌,不是他死就是我活,太子之位只有一个,除了我儿子,谁都休想坐上去,包括萧王府扶持的人。”
老太太听得了这番决绝的话,气得几乎要心梗了,“你疯了,跟娘家的人说你死我活,出息了,是真出息了。”
魏贵妃不与她再说,喝了一声,“来人,送魏老夫人回府。”
一句魏老夫人,让老太太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你连娘都不认了?啊?你连娘都不认了?你是要翻天啊?”
魏贵妃拂袖便进了内殿,泪水再也忍不住,崩溃而出。
外头,嬷嬷姑姑们都劝着老夫人,让她息怒,也同时说了贵妃的艰辛,但老夫人怔怔落泪了一会儿,从牙缝里迸出了一句话,“你别后悔,这都是你逼的。”
说完这句话,全身便仿佛没了力气,任由国公府的人搀扶着出去。
刚提拔上来的雪姑姑进去禀报了贵妃,但也不必禀报,这句话魏贵妃在内殿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恨声道:“说是我逼的?难道不是他们逼我吗?我有什么可后悔的?我若睁眼看着别的皇子当上太子,才是真的后悔,我算是把魏国公府看清楚了,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飞鸟尽良弓藏,这鸟还没飞尽呢,便想要收我这张弓了,休想!”
雪姑姑刚得脸,自然是要提点一二句,“娘娘,您当谨慎些才好,老太太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只怕是别有深意。”
魏贵妃眼泪一收,咬牙切齿地说:“他们能对本宫怎么样?本宫得陛下宠爱,捧在心上,便是煽动百官进言,也休想动摇本宫半点地位,至于宁妃的事……”
她没继续说下去,宁妃的事,他不敢提,计划是他出的,行动也是他策划的,他但凡敢说半句,算他是个英雄。
雪姑姑端来热茶,“宁妃娘娘的事就莫要提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娘娘犯不着为此忧心,再说,这事真被捅了出去,您是被蒙蔽的,都是国公府策划的。”
魏贵妃脑子里正想着这件事情,便下意识地点头,“没错。”
说完,觉得不对劲,便抬起头来望着雪姑姑,眼底充满了怀疑,“是谁告诉你的?”
雪姑姑轻声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是认为,不管此事是谁做的,最终都一定是国公府做的,和娘娘没有关系。”
这解释也说得通,以后不管谁旧事重提,只要闹大了,便都往魏国公府推便是。
魏贵妃心头正悲愤着,也没有细想,虽说雪姑姑是新提拔到跟前来的,但在星澜宫也有好些年份了,不是外头新来的人。
只不过她那会儿不是心腹,并不知晓这些事情。
魏贵妃母女大吵一场的事情,从皇后的凤仪宫里传到了锦书耳中去。
一字一句,皆没有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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