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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抑心中欣喜,语气平静地道:“回禀陛下,是我的六师弟易守正。”
“我记得他,机敏识人,是个人才,是天师道不可或缺的栋梁,这可就让我为难了。你侍奉我这么久,我总应该回报你点什么。你现在是御前法官,我叫你回去反降了职守?这叫别人怎么说我?”
钱守仁扑通跪倒,诚惶诚恐:“为陛下分忧,是臣子的职责,若有私心求报,叫臣子受雷齑之罚。”
“我知道你忠心。”那人想了想:“这样吧,我发一道旨,你转交给师辅,就说学生想他了,想叫他到京城来叙旧。至于天师的位子,你先担着吧。”
天空中阴云密布,一时半会就要降下天雷似的。
钱守仁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走出宫殿的。
天空中雷电翻涌,钱守仁的心里翻江倒海……
月平县
“有劳有劳。”
“客气客气。”
李阎洗罢澡,进得大堂来。青海红日前空落落的,只摆着几张黄花梨的太师椅,两张方茶桌。
守一和魏洗海都还没到,只有一身大红的马辽慢坐着,他正慢悠悠地泼茶换水,见到李阎进来,也不说话,只是从茶壶里倒了两杯热茶,推到自己手边的太师椅能够到的地方。
李阎没有推辞,大大方方座下,才和马辽有了上头这一番寒暄。
“说起来,我与李镇抚,还有一番渊源呢?”
“马公公久居宫中,怎么会和我一介武夫有渊源呢?”
马辽脸上缀着几丝笑容:“那茶马司的监正柴玄,是我的干儿子。李镇抚在山东见过。”
李阎把整杯茶水吞进肚子,才冲着马辽挑了挑眉毛:“哦?”
“我那傻儿子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敢把歪主意打到镇抚您的身上。他也是罪有应得,遭了妖祸,染上了口吃的毛病,还养死了几匹贡马,我已经重重责罚过他了。希望李镇抚,别把这点小小的不愉快放到心上。”
牵丝奴马辽是腥元司的掌事,与柴玄不同,此人能名列二十四将,必然是有些本领的。但是看他态度,不太像要和自己为难。
“马公公言重了,柴大人是爱马之人,没什么坏心思。他与我临别之时,我们还约定,等差事完了,我就把飞雷送过去,叫他养几匹马驹子。至于他遭了妖灾这事,我倒是知道些内幕。”
李阎一副开诚布公的态度,把胡三诓骗柴玄的事说了出来,但隐去了秦城隍父子的事,只说是胡三换走了柴玄的心,才叫他得了口吃病。
“胡三,我倒是知道这么个人。”
马辽突然呀了一声:“我伏线司的人有谍报,这胡三不正在伏龙山上么?”
李阎听了也眉头一跳,脱口而出道:“那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伏龙山乾光洞
牛头旃檀手持水火法棍,冲着昏黄瀑布大声叫骂:“苏都!你若还有半分情义,便出来见我!”
张扬的笑声从水帘中传来,一团车轮大小的火球从天而降,正落在牛头旃檀身上。
这牛头旃檀乃是木种,最怕火焰,他嘶吼一声扯下着火道袍,一个猛子扎进江水里,扑腾许久才堪堪灭了火。
“哈哈哈哈哈~”
一只火红凤凰自瀑布中穿梭出来,头上几只金色翎毛,煞是好看。
“你这榆木疙瘩别再白费力气,我家十四妹可懒得理你!姑奶奶有二十八种神火,水扑不灭的也有十几种。你再聒噪,叫你走不脱我伏龙山!”
牛头旃檀气得哇哇大叫,他舞动水火法棍,卷动飞沙走石,却伤不着空中的灵巧火凤。反倒差点叫这火鸟一口火焰吐中面门。
“你!你等着!”
牛头旃檀眼见要吃亏,放下狠话,带着满身焦痕逃走,火凤凰在天空中大声嘲讽。突然,她瞥见什么似的,呀了一声向低空掠去。
查小刀扛着数丈长的龙身,几乎瞧不见他了,曹永昌亦步亦趋地跟着,正在伏龙山上的来回打转。
“什么人伤我十三弟弟!”
那火鸟扑了过来,被查小刀一道金色请柬直击面门。
“快救人。”
查小刀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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