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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
查小刀突然打了个嗝,拿起酒坛子往嘴里灌了两口。喝下肚子才开始笑,笑了半天才说道:“你不是说我是馊主意么。”
李阎也笑,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冲查小刀笑道:“咱俩的主意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谈笑间丝毫没有半点陷入困境的意思。
小半坛子酒下了肚,李阎一摊手:“这次听你的吧。”
“那好啊。”查小刀的拳头锤到桌子上,酒气喷吐:“你下水,我出牢。”
约莫小半个时辰,知县郑渊宁气势冲冲走到监房前头:“怎么还不提犯人出来?”
两个牢头面面相觑,还没说话,李阎已经走了出来。
“呦,李镇抚。”
郑渊宁皮笑肉不笑,他还要说什么,李阎却直接冲两个牢头说道:“办差去吧。”
说罢,也不看郑渊宁,便走出了府衙。
打马圈里牵了自己的飞雷马出来,李阎却发现曹永昌在官邸门口徘徊。
这几天有覆海大圣的事在,李阎没在意曹永昌。只听陈跃武的小女儿陈娇提及,曹永昌偶然结识了一位打苏州来的弹词大家,叫莫后光的,这些天小曹除了到监房探望查小刀,便只和莫后光待在一起,似乎学到了不少东西。
“李大叔,我叔叔是不是救不回来了?!”
曹永昌几步过去抓住李阎的袖子,比起初识时的狷介刁滑,他现在身姿挺拔了许多,眉宇间也显得英气勃勃,这也是前些日子随李阎习武的最大收获。
“你听谁说你叔叔救不回来了?”
曹永昌一抿嘴:“苏师傅说,宁波钩沉,全赖覆海大圣。洪水不发,陈柯必倒,发了洪水,我叔叔就难救了。”
李阎听了点头:“你这位师傅虽然走江湖,但还是有见识的,你有福气。不过他说的也不一定全对。”
曹永昌又惊又喜:“这么说,我叔叔有的救了。”
李阎点头:“你叔叔已经没事了。”
说罢,李阎翻身上马,曹永昌急忙问道:“李将军往哪儿去?”
“去江口,你不要跟了,找个地方避雨吧。”
“避雨?”曹永昌一愣,他抬了下头才问:“天刚晴啊。”
李阎不再回答,拍动飞雷马,沿着无人的大街直直出城,直奔入海口去了。
天刚蒙蒙亮,看不真切太阳,星星和月亮又分外稀薄。
飞雷载着李阎,来到一片零星瓦房点缀的海边,已经没有人迹。潮水汹涌,能看到几个或大或小的旋涡。
李阎下了马,冲飞雷道:“在这等我,要是发了水,就往山上去。”
妖马打了个响鼻,李阎拍了拍它的脖颈,紧跟着纵身一跃跳入旋涡当中,青碧色的海水翻涌,李阎在海下翻了个跟头,定住身形,脚下正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大裂缝。
李阎哈哈大笑,招手间无数波纹卷动,狠狠轰进了裂缝当中。
幽深不见五指的海底,是无数人骨堆积成的小山。让人望而生畏。
支祁连躺在遍地骷髅当中,全身各处被白色水雾紧紧包裹,不时渗出几道血丝和金色的弹壳。
它痛得嘶吼出声,随手从骷髅里一抓,居然抓出大把的金银来,它想也不想,把金银吞进嘴里,像是嚼动冰块一样,几口就吃进肚子。
支祁连一边嚼动金银,双眼死死瞪着眼前一只乌黑老龟,神态暴躁。
“大圣伤势如何?”
那老龟张口搅动水波。
支祁连张口怒吼,声音阴森可怖:“你却没告诉朝廷派了这样邪门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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