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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静的可怕,十一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又问了一句,“小爷,你现在要见小少爷吗?”
“不了。”白从简摇头,目光似夜里黯淡的星辰。
十一凝神看着白从简,翕了翕唇角却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气氛太过于怪异。
白从简站稳了身子,抬脚便朝着祠堂走去。
白家的祠堂位于后院,那里种着一些梨花树,此时已经入了冬,漫天的大雪下,周围一片萧条。
白从简走到祠堂后,看着棺木的人,目光混沌无光。
萧子鱼此时就站在他的身后,借着屋内薄弱的烛火光,看着棺木的自己,情绪有些不安。
棺木里的她,已经换了一身颜色极其艳丽的衣裳,头上更是佩戴了无数的金银首饰,连周围都放满了罕见的珍宝。而她那张容颜,在周围艳丽的色泽下,显得十分狰狞。
她被药物反噬后,脸部便开始腐烂。
教她炮制药材的师父,在见她这样后,气的差点给了她一巴掌。
那个老人明明那么和蔼可亲……最后却急的双眼通红。
她并不是个好徒弟。
她其实有私心。
“燕燕。”白从简抬起手,修长的指尖从她的面容上滑过。明明宛若透明的萧子鱼,却感觉到脸部有那么一丝灼热的气息,“我送你走吧。”
“很多事情,我都不愿意告诉你。并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而是怕你知道了,会太绝望。”
“岳父是自己愿意上战场的,他说,他想去查明一些事情。”
“他会离世是因为陛下旨意,他知道的太多了……陛下不能让他再继续活着,而他也不愿意连累你。”
“玉竹其实已经不在了。”
“玉竹曾和我说,你是他一直捧在手上的明珠,可惜……我没有护好你。”
“我原本以为我能做的很好,我原本以为你可以忘掉……燕燕,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不过,你别怕。”
他叨叨絮絮说了很多,声音温润的如同温泉。
每一句话,都是她从前极其想知道的,而白从简却避而不答。
她在世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瞒着她。
现在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白从简的做法和她三哥萧玉竹的行为十分相似,他们以为一切瞒住了她,便是为她好。
萧子鱼觉得有些哽咽,忍不住喃喃自语,“我怕什么?”
她什么都不怕。
白从简再祠堂里坐了许久,才吩咐人将棺木装好,上了马车后朝着京郊驶去。
她坐在马车内,就在白从简的身边。
然而白从简看不见她,他那双生的极好看的眉目,一直紧紧的皱在一起。
等马车停下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天空飘着鹅毛大雪,而这个地方萧子鱼在梦里见过,是一座看不见来路的深山。
周围曲径通幽,冰冷异常。
白从简下了车后,便又去了后面,从棺木里将她的尸首抱了出来。已经是冬日了,她的身子早已有些臃肿僵硬,而他丝毫不在意的抱在手里,宛若珍宝。
“六哥!”有人骑马从后面追赶了上来,“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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