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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初霁,贤妃到容太妃宫里来问安。
“郭太医的方子还真管用,”容太妃的神情明显安泰了许多,气色也比前两日好了,“多亏你举荐了他给我,若还是按照吴院判之前的治法,也总是好好赖赖,不能彻底。”
“老祖宗说这话就见外了,臣妾还得谢谢老祖宗信得过我呢!这郭太医进宫也只有半年的时间,宫里一般的人诊脉都不用他,嫌他资历浅。”
“世人都爱这样想,用人必要讲什么门第出身,却不想越是平常人家出来的越有真本事。
这郭太医祖上只是务农的,到了他父亲那一代才开始读书识字却没有半分功名在身上。想着科举太不容易,索性就让他学了医,谁想却真学出门道来了。”容太妃笑着说,“那日来他给我诊脉,我瞧着他很投缘,因此多问了两句。”
“这也是他的造化了,能得老祖宗的青眼。”贤妃把手炉递给一旁的丫鬟,“太妃娘娘屋里热,我用不着这个。”
“是啊,人老了就怕冷。”容太妃自嘲道,“因此我这屋子里比别处都热些。”
“其实臣妾早该来向老祖宗谢恩的,只是雪太大,天太冷,怕带了寒气进屋,反倒不好了。”贤妃说着双手捧上一条抹额,“这是我亲手做的,送给老祖宗戴。”
凝翠姑姑走上来从贤妃手里接过了,送到容太妃面前,夸奖道:“好精致的活计,贤妃娘娘想的周到,特意做了宽抹额,里头还垫了丝棉。”
容太妃笑着接过来说:“你还来谢我,你不怪我就好了。都说当家人是恶水缸,这差事辛苦着呢。”
“臣妾虽然没有才干,做这个也实在勉强,可是想着能得老祖宗在皇上面前保举,那实在是莫大的荣光了。”贤妃有些惭愧地说,“只是怕自己做不好,给老祖宗丢脸。”
“怎么会呢?你一向是能干要强又周到细心的。”容太妃说,“有你操持宫里的事也给陛下减轻了忧心不是?”
门帘一挑,薛姮照从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茶盘,里头放着两盏茶。
“知道你来了,我特意让姮照丫头点了两碗茶来尝尝。”容太妃笑着说,“我也好些日子没吃她的茶了。”
薛姮照上来给贤妃请安,贤妃不动声色地将她打量了一遍,问道:“薛姑娘如今可大好了?听说你前些日子一直病着。”
薛姮照一面将茶递给贤妃,一面回答道:“有劳娘娘动问,奴婢如今已经好多了。”
“太妃娘娘跟前离不得你,可得千万注意身体才是。我瞧着你身子实在荏弱,温补的怕是也受不住,只好清补。”贤妃说,“回头叫我宫里的人给你送些银耳燕窝来吧!每日里常吃的倒比吃药强。”
“奴婢受之有愧,”薛姮照说,“时常肯病也没能尽心尽力服侍太妃娘娘,还要得贤妃娘娘的赏赐,实在过意不去。”
“可别这么说,谁愿意生病呢?”贤妃说,“我这也是有私心的,你调养得好了,多在太妃跟前伺候,也是替我们尽孝。”
“宫里的人都说贤妃娘娘最是有孝心的,连带我们伺候的人都跟着沾了光。”凝翠姑姑道,“前几日还打发宫里人给我送了一对护膝来,说是知道我的膝盖怕凉。”
“这不过是随手的事,都是些小物件儿罢了。”贤妃说,“姑姑不嫌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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