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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的——
瞧她那小模样,大伙忍不住笑了。乳母捏着她小下巴才让她吐出来。容嫣看着地上的小枣,想到席上的插曲,恍然道:“表姐可是有喜了?”
方拈了一颗枣的青窕微顿,赧颜笑了。可随即又愁眉道:“嫁了六年了,只澜姐儿一个孩子,好不容易再孕,大家伙都盼着是个男孩。你也瞧到了,我那事事不关己的婆婆都那般上心,压力可是大。我知她是为我好,可有些话总归没法说,一来本就生疏,二来她也没生养过……”
话到这,青窕突然意识到失言。怎能当着她谈“生养”,这可是表妹的心病。
青窕也实属无奈,家里一个未出阁的小姑,一个未生养的续弦婆婆,平日里有话也没处说,见到亲近的表妹自然便忘了顾虑。
容嫣理解,也不在乎。她为表姐高兴还来不及呢,况且,倒是给了她一个问话的契机。
“表姐是何时知有身孕的?可有不适?”
瞧她倒是不忌讳,青窕想了想,应她了。“……毕竟之前怀澜姐儿有经验,月信推了半月便生了心思,偷偷请大夫把脉,还真就是了。不适……除了喜食酸,有些味道闻不得,倒也没太大反应,还没到真正害口的时候呢……”
月信推辞,食酸,害口……
容嫣想得有些出神,青窕推了推她手。她反应过来,掩饰地笑了,道:“我听嬷嬷说‘酸儿辣女’,表姐莫要忧心,这胎必是个小世子。”
“你呀,可倒是会说。”青窕笑了,一没留神手里的枣被澜姐儿夺去,不知教训地又塞进嘴里。期望是个甜的,然还是酸不能忍。她撇嘴,大眼水雾濛濛地望着小姨,一脸的委屈。好似在和她诉苦:母亲欺负我……
容嫣心都被她萌化了,抱着她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小鼻尖。“小姨给糖吃好不好。”
“好,小姨最好!”
澜姐儿晃着小藕似的手臂,抱住了容嫣的脖子,唇角还沾着口水便朝她脸上亲。被她亲过的脸颊凉丝丝地,却奈何心暖啊……
后院角门,虞墨戈站在过厅下,将方才一幕尽收眼底,竟不由得笑了。
鼻间笑音惹得身旁的徐井松不解,问道:“有何好笑?”
“可爱……”他音调轻扬,目光未错。
徐井松朝庭院里望去,见自家女儿笑眯着眼和小姨嬉闹,也欣慰而笑,慈爱地摇头道:“她啊,看着招人爱,实则淘气着呢!除了她母亲谁也不怕,我都被她唬住了……”
话未完,虞墨戈侧目瞥了他一眼,神情茫然。
“嗯?”
徐井松被他“嗯”糊涂了,也“嗯?”了声。
二人瞪视,须臾,虞墨戈挑唇道:“是吗?那你可有个好女儿啊!”
自己说的是这个吗?徐井松彻底乱了,皱眉道:“你听到我方才的话了吗?”
虞墨慵然而笑,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听到了。”便闲逸地撩了撩衫裾淡然转身,举步出了过厅。见徐井松没跟上来,余光扫他一眼。
“走吧,别叫徐先生久等了。”
3。看戏
如果方才还只是揣测,眼下这个念头怕是已在心里生根了。
送伯夫人归来的徐静姝站在游廊一侧,望着远去的虞墨戈色如阴云,愁郁难纾。
兄长看不出蹊跷,可她明白,虞墨戈方才的目光未离容嫣寸厘——
容嫣去南郊被困,留宿友人庄园,问题是她哪来的友人。吕嬷嬷套了云寄的话,宛平她根本无一友人。而虞家庄园便在南郊,好巧不巧,那几日他也去了南郊。于此,还能让人作何想。
其实留宿也算不得多大的事,被困相助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可容嫣全程避开这个话题,只字不谈,那便有问题了,她在逃避。
问心无愧,何须避。
静姝猜不透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他二人绝没有看着那么简单……
她透过游廊窗格望着容嫣,心情黯淡。知道容表姐美,却从未细细打量过,乍一看却是娇颜如玉,如莲绽放,沉静内敛。可一笑一颦中偏又透着不经意的清媚……不对,清媚许淡了,应是魅惑——不是妖媚,是一种不应龄的沉着所散发出的诱惑,绵绵地网络人心,欲罢而不能。不要是男人,便是她也觉得心惊。
这一瞬间徐静姝竟不由得感叹,好在她是个嫁过的……
青窕胃里不舒服,随嬷嬷去了花园暖阁,容嫣留下来陪澜姐儿。
夫人婆子都不在,几个刚留头的小丫头便带着澜姐儿堆雪人,嬉闹极欢,容嫣看得也好不欣悦。都说孩子是天使,一点没错,看着天真无邪的他们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幸福无比……
“啪!”
一个小雪团飞过来,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出神的容嫣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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