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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因躺在床上,试图挣扎着把床上的东西踢下去,然而闵珂也不知从哪学来的捆人手法,非但绑住他的手,还将他双腿一并束缚住。
为了防止他大叫,连嘴都给他堵得严严实实,黎因艰难地翻过身,竭尽全力也只是把床上的一个枕头踢得落了地。
他现在只希望林知宵他们发现不对,赶紧过来找他。
原本安宁温暖的客栈,却成了一个逃不出去的囚笼,撞击窗户的凌冽风声,化作折磨他的利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被迫等待的焦虑几乎要把人逼疯。
黎因挣扎的手腕破了皮,血液浸红了观木的皮绳,在床上染上道道血痕。
直至半小时后,他意识到即使成功挣开束缚,也不可能再追上闵珂后,他才一点点松开了身上的劲。
这时,屋外传来摧枯拉朽般的坍塌声,黎因浑身一僵,走廊上传来脚步和人声。
“什么东西塌了?”
“不知道啊,这也太吓人了。”
“听说有个向导出去了。”
“这种天气出去?不要命啦?”
“谁说不是呢?”
谈话声伴随着脚步声远去,再度变成寂静。
黎因睁开眼,试图坐起身,手腕上的疼痛愈发尖锐,他能感觉到血流得越来越多,但他始终没有停下来挣扎,如同某种自虐。
强烈的不安感让他的胃部几乎抽搐起来,天花板似沉沉地压了下来,不知是失血过多,抑或是极度的压抑与焦虑,令他变得恍惚。
他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个夜晚,闵珂和他分手那天,也是这样的风雪交加,似乎与此刻别无二致。
回忆一旦打开,便像山洪席卷而来。
一段关系的结束,冥冥之中早有预兆。
黎因二十一岁的生日派对结束后,闵珂整日早出晚归,据他所说,是找多了一份兼职。
有一日,闵珂凌晨归家,刚推开门,就发现灯还未关,黎因坐在沙发上,边看书边等他。
闵珂没有立马过去,而是站在玄关处:“你怎么还没睡啊?”
黎因放下书,缓步走到闵珂身前,离得近了,便闻到了烟酒味:“这份兼职的下班时间,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闵珂对自己身上的气味很敏感,哪怕黎因并未对此表现出任何不适应,他还是窘迫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先回房睡觉吧。”
“如果你是为了给我买生日礼物,所以多打了一份工,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生日礼物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黎因眉心微蹙,“对我来说,你的学业更紧要,你现在大二了,每天课业这么繁忙,放学你要去做家教,晚上还要兼职,那你什么时候才能睡觉?”
闵珂放下背包,抓住黎因的手晃了晃:“知道了,我之后会早点回来。”
黎因把手从闵珂掌心抽出,他转身来到餐桌边,随即面朝闵珂,下颌微点:“坐。”
闵珂磨磨蹭蹭地挪了过来,心知撒娇无用,便乖巧地望着黎因,以往黎因看着他这幅模样,早该心软,今日他却不容闵珂这样轻易蒙混过关。
黎因:“你的健康,你的情绪,甚至是你的学业,对我来说都比所谓的生日礼物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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