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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事,瞬息万变,谁也不知晓下一秒会掌权,谁也不知晓下一秒谁独大。
沈清悠悠凉的眸子从那帮人身上扫过去,收回来时正巧对上高亦安似笑非笑的眸子。
这笑,刺眼的很。
她无视。
约莫是过了十来分钟,宴会厅又是一阵动荡。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将正在侃侃而谈的彭宇和莫家人打断。
众人视线寻着望过来,只见陆景行一身工装跨大步而来,不同的是他身上黑色西装未脱,仅仅是取了胸牌与国徽而已。
许是没想到会撞见彭宇,二人视线相对,陆景行顿了一秒,而后抬步朝他而去,驻足跟前点头招呼;“前辈也在?”
“景行也来了?”彭宇似是也有些意外,心底压了压,但面上表情未曾动弹半分。
勘的破局势的人都在看戏,堪不破的人都在惊叹今日赚大发了,撞见了两个上位者。
“许老,”陆景行点头,似是大家碰到一处很不易似的,不自觉的聊了起来,可聊着的都是较为平常的事情,不论是彭宇也好,陆景行也罢,似是谁也不想将关系弄僵,更不想太过难堪。
神仙打架让外人看见了岂不是会被笑话?
那些权势之人藏在心里的阴谋诡计一般人是没本事勘破的。
沈清坐在角落里看着陆景行伟岸的背影发愣。
而此时,高亦安坐在一侧姿态悠悠然道不尽的随意。
沈南风再见到陆景行来时,面色紧了紧,转而在场中央巡视沈清,当见她视线落在陆景行身上时,抬步过去的步伐生生顿在了原地。
那种感觉,似乎用言语不足以表达出来。
沈南风爱沈清爱了整整二十来年,这二十来年当中他的身旁出现过形形色色的女人,可这些女人他从来未曾正眼瞧过一眼,唯独只有那么一个人留在他的心底,这一辈子都挥散不去,他爱沈清,爱到没了自我,她爱沈清爱到难以自拔。
以前那种爱而不得的心里在心里无限蔓延开来,而现在当他看见沈清幸福时,竟然是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去打扰。
喜欢是拥有,而爱是放手,那么沈南风爱沈清可谓是爱到了骨髓里。
即便她在这场婚姻里饱受折磨,过程坎坷,可只要她愿意,他依旧愿意为了她站在一处默默的守候着,他所要求的并不多,只要求能在沈清身边而已,仅此而已。
宴会厅里人声鼎沸,谈笑风生的声音不绝于耳,沈南风站在原地注视着沈清,沈清坐在椅子上拖着下巴看着陆景行。
高亦安坐在一侧将三人收进眼里。
嘴角下压,一抹苦涩的笑容蔓延开来,他想幸好,他这辈子都不用为情所困,辛好,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开始。
看到那些身处其中爱而不得又不忍放手的人们,高燕此时心里可谓是万分侥幸的,侥幸自己没有在这场感情里,像是南风这样一发不可收拾。
他嘴角浅笑蔓延端着酒杯往嘴里送了口酒,淡淡的笑容没有丝毫感情。
恍然间,脑海中闪过一首卞之琳的【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而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此情此景,可谓是极为应景的。
高亦安看着沈南风的视线收回而后缓缓转身,挺拔的背影带着一股子孤寂与苍凉,离开了他的视线之内,投身到应酬当中。
沈南风走了不过一两秒的功夫,沈清的视线从陆景行身上收回来,落到地面上,看着自己的脚尖。
看起来百无聊赖,甚至是带着一些小小情绪。
高亦安笑了。
这二人,都在装。
一个在装着视而不见,一个在装着大度,明明爱的要死却还要保持绅士风度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情情爱爱这东西啊!当真是含笑饮毒酒。
喝下去的人不知是毒酒,未有旁观者才知晓这酒到底有多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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