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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消散,绚烂落幕,夜空又恢复了寂静。
唯有飘荡于空气中的火药味,证明方才曾有过一场喧嚣与热闹。
“魏小姐,这里冷,我带您下去。”苏念说。
“坐一会吧。”魏紫道。
苏念想了想,还是将话说出了口:“您今天心情不好,是因为魏萱、魏绯的话?”
“嗯。”魏紫没有否认。
“我不信魏萱,也不信她说的那些话。”苏念直白道。
魏紫沉默,许久才道:“我外祖母嫁过两次人,第一次是和我外祖父,外祖父病逝于二十七岁,那时,我母亲还不到两岁。母亲死时是二十五岁,想来是魏庄氏等不及了,故而提前动了手。”
她偏过头看苏念,苦笑一声:“我也不相信魏萱,可家中这些事摆在面前,却似乎有那么几分可信度。
“若换从前,这事真也好,假也罢,也没什么。身为大夫,我很清楚生命有多脆弱,也许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天人永隔了。
“可如今,我却不得不多想:如果魏萱所言是真的,我活不过三十,那风澹渊怎么办?我不能坑了他。”
这个问题,苏念回答不了。
她的父亲战死之后,她亲眼见过母亲的余生过得有多冷清。
两人感情深,母亲不愿再嫁,就守着他们那不再完整的家,日复一日地老去。
若不能白头到老、朝朝暮暮,那这段感情对双方来说,都是一场艰辛。
“魏小姐,世子该如何,不应该由您做决定,应该让他自己做。您想得再多,也只是您的想法,并不是世子的。所以——”
苏念很认真地对魏紫说:“无需多想,一切交由世子吧。”
魏紫点头:“那这事先别跟他说吧,我再查一查。”
苏念道:“是这个理。”
*
寒夜清冷,两人坐了一会儿,便折回了雅间。
刚喝了两杯“清欢”酒暖身,便听楼下传来惊呼声,兼有女子的尖叫。
“我去看看。”
苏念问了酒楼小二,才得知楼下大堂有客人发生争执,一男子被误伤割了脖颈。
“人还有口气,就不知道活不活得成了……今日好不容易生意好些,谁知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小二唉声叹气。
“走。”
魏紫起身,苏念明白她要做什么,拎着药箱,立刻跟上。
大堂里一片混乱,血喷得到处都是,一些人在争吵,一些人在远远围观。
只有一个少女跪在满身是血的男子身边,手按着他的脖颈,音带哭声:“有没有大夫帮帮忙?救救我哥啊——”
“割了脖子,流那么多血,神仙都救不了。”
魏紫听到身边的中年男子说。
取了桌上的酒,她浇在手上,又拿干净帕子擦干后,疾步走到了那少女身边,说道:“我是大夫,我来看看。”
少女抬头见是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女子,抽噎着道:“我……我止不住血……”
“松手,你压得力道不对,血压迫气管,呼吸道已有阻塞迹象。”
魏紫跪在血污之上,沉着冷静地下达指令:
“苏念,把医药箱打开。”
“让风青他们进来,帮灯都拿过来,我需要好的视线。”
……
说话间,她已经接替了少女的位置,用手撑着脖颈,透过冉冉流淌的鲜血,用一双特殊的眼细看伤口情况。
那年,大唐的军队向西走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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