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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叫‘牛东家’吧。”
牛宽虽说长得魁梧,可一笑起来倒和气得很,又是风澹宁带着来医馆见月神医的,想来人应该不错。
“牛东家,我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务必回以真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隐瞒。”魏紫认真道。
“成啊!”牛宽一口应下,心里却纳闷这位女大夫为啥一脸的煞有介事。
“牛东家,你发热有几日了?”
“快三日了,起先是低热,我也没注意,后来严重了些,我就找大夫开了药,吃了两天,热一阵,冷一阵,又好一阵的。赶巧今日跟风东家在附近谈事情,他便带我来找月神医瞧一瞧。”
“除了发热、发冷,还有其他症状吗?”
“喉咙痛,胸闷气短,昨日吃东西还吐了……”
“咳痰有血,心跳过快,脖子、四肢有肿块,皮肤下出现淤血,甚至小解时尿液也带血丝,这些有没有?”魏紫追问。
“诶?魏大夫你怎么知道的?”牛宽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魏紫。
魏紫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是她不能让它跳出来——
非但不能,还得让它比平常跳得更平稳,更淡定。
“最近半个月,你接触过有发热的人吗?”
牛宽仔细回想,摇摇头:“不记得。我刚从北边回来,回家也才四日……”
“什么?!”魏紫惊得站了起来,再也压不住心跳。
风澹宁也跟着站了起来:“怎么了?”
牛宽见两人的样子,也有些慌了:“魏大夫,难不成我这病很严重?没事,你实话实说,我老牛能担得住的。”
魏紫还未开口,门口传来月神医愉快的声音:“魏丫头,你来啦——”
“月神医,劳您把医馆的门都关了,今日结束就诊吧。”魏紫沉着声音道。
月神医不知何意,但见她带着口罩,神色严肃,便点了点头:“好。”
魏紫沉默片许,将散在身后的长发盘了起来,随后,找了手套戴上,走到牛宽面前:“牛东家,我替你瞧瞧,别动。”
在牛宽和风澹宁奇怪的眼神中,魏紫几乎是以视死如归的心思,仔细检查了牛宽的脖颈、手臂、手以及脚掌。
果然……不出她所料。
魏紫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月神医折了回来,见魏紫戴着口罩和手套,愣愣站着,心里已有了几分猜测,待仔细端详了牛宽的样子,那猜测又多了两分。
然后,魏紫的话,直接让这些猜测成了肯定。
“月神医,就站那儿,别过来了。”魏紫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平稳一些:“如果我没猜错,是鼠疫,封医馆吧。”
风澹宁脑中像突然炸开,亮闪闪地让他有些晕眩,待晕眩过后,则是不可置信:“鼠疫?”
牛宽泛红的脸顿时煞白,他当然明白“鼠疫”这两字是什么意思,也知道染了这种疫病,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不仅自己活不成,恐怕他的父母、妻儿也被传染了、也活不成了……
“魏大夫,有没有可能诊错了?我真只是发发烧……”他嘴唇哆嗦着,像落水的人去拽稻草,希望魏紫只是误诊。
可魏紫摇了摇头,残忍地戳破了这层幻想:“牛东家,你把这半个月来的事仔仔细细说一遍,尤其是说过话、吃过饭的人,一个都不能漏——
“漏一个……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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