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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美人灯（第1页）

那厢的萧晏川烦心时，林婵也不曾闲着。

她又寻了个由头将阿玉找来，两人一起呆了大半日，嘀嘀咕咕说了阵闲话，宫门落锁之前，她才将人放走。

阿玉回看一眼宫城沉沉关起的朱门，才翻身上马，往自已置办下的小宅子里去。

她一手握绳，一手却按在襟前，里头发出一点声响，被马蹄声盖住。

那里藏着林婵在宫里的时候，悄悄塞给她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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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萧晏川这才返回。

林婵立在门外等他，瞥见他神色微沉，不由轻轻启唇，但在他走近时，还是默默将想问的话咽了回去。

她扬起笑：“陛下累了吧，用过晚膳不曾？”

“吃了些。”

萧晏川垂眼，探了探她即使捧着手炉也有些发凉的手，随后揽着人进了殿。

“不是怕冷吗，在外头等什么？”

林婵转过脸看他，柳眉轻弯：“陛下忙这么久，臣妾有些担心。”

“何况，陛下不是说，要给臣妾礼物吗？”

萧晏川失笑：“放心，还能少了你的？”

他将人按在坐榻上坐下，又去握她的手，状似无意问道：“今日又见阿玉了？”

林婵心中一紧，却是面上无事道：“是啊……臣妾在宫里无聊，找个人陪臣妾说话罢了。”

她撩起眼睫，柔和似水的眼神里蕴了点碎冰：“陛下又探臣妾？”

萧晏川仍垂着眼，不曾看她：“何人入宫这种事，孤怎么可能不知道？”

“怎么，阿婵觉得孤监视你？”

他说着抬眼望来，林婵便立刻柔柔道：“哪里……臣妾就是多嘴一句而已。”

萧晏川凝视她半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阿婵，你这口是心非的样子，孤在你刚到御前的时候就见过了。”

林婵咳嗽一声：“陛下看错了，臣妾是真心实意的。”

她连忙转移了话头：“陛下，到底还给不给臣妾看礼物了？”

萧晏川也不戳破她，轻笑着松开她手，站直了身子：“急什么？”

他说着，抬手轻拂，殿中亮着的烛灯登时熄去，陷入一片浓稠黑暗中。

林婵一惊，眼睛还未适应骤然的黑暗，不由声音轻颤着：“……陛下？”

一片漆黑中，她听见萧晏川拊掌两下。

有一团柔和光亮缓缓出现在视线中，像是月华凝冰般。林婵不由怔愣，望了半晌，才将那东西看清楚。

是一盏半人高的灯。

灯做成了亭阁的模样，点缀着宝石玛瑙，被灯光照得璀璨闪光。而中央镂空之处却是嵌了琉璃，透出的光明亮又柔和。

萧晏川也被这灯光照得朦朦胧胧，他走到一旁，在灯上轻轻拨了一下。

随他拨弄，灯中出现了美人身影。

或坐或卧，或行或定，垂眸侍花，或扬袖而舞……都是她。

林婵不由自主掩住口，盯着这盏美人琉璃灯发呆。

半晌，等里头的美人图都转悠过一遍了，她沉默了半晌，才轻声：

“这都是……陛下做的？”

“孤还没有那么大本事。不过……”他轻轻敲了敲灯身，笑道，“这里的每一位阿婵，都是孤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