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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
夜幕沉暗,四野萧瑟,一支人马在官道上疾驰,火把如龙,蔓延君临港——这一处湘州最东端的重要军港。
风声扯碎在耳边,两侧树木影影重重后掠而过,领的将领赵全年看一眼前面三里外的岔路口,对随军术师传音催促问:“郡王府已经催问两次了,水师那面还没联系上么?”
“没有,灵力潮汐太激烈,水师信号模糊不清……等等,将军,右侧方树林对面有敌人”
“敌袭——”
同样内容的怒吼声自树林两侧响起,随即前锋偏将就见到右前方冲出一支骑军,瞬间抢占了岔路口的先行权,照明法术小太阳一样升起当空,照的四野、树林、人马都一片惨白。
紧接着,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弓弩上弦声过后,前队和后队似都相互辨认出了对方,一时又停下声。
“怎么回事?”赵全年拔剑,喝问。
“将军,他们是……”
前锋的偏将声音被轰隆隆马蹄声淹没,在哈哈大笑声中,前面骑军绝尘而去:“赵全年,某家等你多时了,就是要气死你”
“是张祁,湘侯的人马”赵全年脸色铁青,喝令:“别听诈唬,他也是刚来,我们追,别让湘侯的人占先”
两支骑兵前后追咬着,几乎半个时辰就抵达了港口,接着,所有人都呆住。
连绵的港区、军营都沉黑寂寂,毫无人影,只有浪涛拍打着南岸……这是一座空港。
“人呢舰队呢这可是两千战舰……”张祁也急了,匆匆检查一下无战斗痕迹,心里才稍定。
又抓来港口左近的妓家老板,劈手揪着衣领就问:“水师舰队何时不见了?去哪里了”
“回……回将军,是昨晚,昨晚,孙大帅去哪里小老儿也不知道啊啊……别动刀子,我想起来了,前两日姑娘们听几个小军官说,是转寨,转寨”
转寨?
后面赶来的赵全年耳尖听见,摊开水师布防图看,最近的备用水寨就已不在湘州,也脸色难看:“好个滑头泥鳅孙心博”
宽阔河面上,风雨噼里啪啦溅起水花如林。
这接地连天的水幕中,庞大的水师舰队已经顺游航行一日一夜,越过浩淼八百里太平湖,下到了潇州地界。
整支庞大舰队在黑暗中连绵出十里,大小军舰只在船尾亮着小串亮眼的引导灯笼,一艘接一艘沿着前舰开辟出的安全航道,秩序驶往下游河心的一座大洲……
临着这座河心洲还有二十里时,就见星光连绵一片,辉映在水面上粼粼光碎,这是水寨迎接导航的光辉。
“减……船队减……”
讯盘在灵气潮汐的紊流中不太灵便,改了灯火信号,小串灯笼变着光色,特殊的金属燃烧光辉刺破雨幕,让一艘艘舰船跟着调整。
此时舰队最前端是一艘通体乌黑的旗舰,散着铁锈混合水藻的味道,舰桥上法阵晶莹光华萦绕,几面阵旗描绘雷霆图案,连着拉帆的缆索蛇一样游动,都呈现诡异无重力悬浮状态,而在甲板上行走的水手们都脚步轻盈,十分迅捷穿梭调整,瞭望塔上术师更警戒着前方有无礁石需要规避。
舰桥内一个军服笔挺的中年人翻阅着水文记,微微颔:“几乎是最高水位记录了,太平湖那位,恐怕要亲自出手。”
底下立着二三十个水师将领,年长些的几个副手相视一眼,小声提醒说:“孙提督,我们擅离军港,事后朝廷上面会怎么说?”
孙心博沉着脸色:“讯盘联系不到又什么办法?还是说你们谁想卷进湘州的乱事?到备用水寨再说,这只不过一次常规水上训”
常规水上训…¨几个副手听得一阵气闷,再说不出话来。
“对对,避走为上策。”众将佩服的附和,有提督大人顶着,又都是心定,暗忖果不愧是孙提督,昔年在东海水师与黑水洋大妖百战不败的将种,可惜误犯了某事,被朝廷大佬保下来降级回内河。
当然,有些人背地里贬低叫滑头泥鳅。
“你们都是累代水师军人传家,要记住水师的宗旨是不插手地方军政,这是立军原则,我们这支舰队于系着长河下游七千里的水道安危,就算官司打到兵部,也没人可以在大是大非上苛责我们……我们是朝廷精兵,不是给地方于活的私……”
“报告大帅——前方现一只水怪,阻塞了水道,正朝水寨不远一处长堤决口行进”一个术师奔下瞭望塔。
“水怪?不是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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