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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张海楼脸上和身上的污垢擦拭干净,男孩儿睡得不太安稳,一直皱着眉。我看着他的脸,很难跟我印象中的“小张哥”联系起来,知道像他们这样活了百年的张家元老都不容易,却想不到会那么艰难。
张海侠站在我的房间门口:“都打扫干净了。”
“你进来陪他一起睡吧。”我对张海侠道。
他有些踟蹰。
“我不跟你们睡,别害羞。”我起身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你被他们欺负,这时候回自己的床位,上面肯定被他们弄了脏东西,海楼不在,你搞不定的。”
张海侠走了进来。
我拍了拍床:“上来吧。”
张海侠略显羞涩,但他爬上床时,还是露出了享受的表情,他用手按了按床垫,竟然这么软,像躺在棉花上一样。
我不习惯硬板床,张海琪便拿来了几床军用棉被垫在上面,她这么照顾我的原因,大概还是因为我能给她的好处不止医术这项。
“他会死么?”张海侠看着张海楼苍白的脸,煞有介事地问我。
“他不会死。”他不但不会死,还活得很长久,我忍不住抚摸张海侠脸上的淤青,可是这个孩子,他26岁就会在某次任务中丧生。
事实上,我甚至不知道我究竟是该同情此时的张海楼,还是眼前的张海侠,又或者那些因为嫉妒而做出霸凌行为的,其他六个孩子。
他们的名字甚至没有出现在档案馆,说明这些孩子没能进入到核心,又或者,他们甚至都没活过16岁。
张海侠又问:“你会离开么?”
我本来想骗他说不会哄哄他,但张海侠太聪明,谎言反而会让他伤心,于是我说:“不知道,现在没想那么多,你也别想。”
张海侠对我笑了起来:“好。”
我坐在床边拿着蒲扇给两个孩子扇风,张海侠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张海楼是被疼醒的,只是睁开眼就看到我在一边,便将到嘴的呻吟给咽了回去,张海侠比他醒得早,已经先去洗漱吃早饭。
“好了,你别说话,也别起来,你现在有点发烧,我跟你干娘申请休假。”我刚要走,张海楼便拉住了我。
“干娘说,我得在十天之内让嘴变得灵活,不能休息。”张海楼还有些口齿不清,他忍着疼下了床,心里还是有些喜滋滋的。
我劝不住他,也不能劝,我知道张海楼成人之后的经历一定超过了很多人,这样的疼痛,恐怕是他人生中最不起眼的一次。我作为外来人,是没有资格干涉他的意愿的,即便如此,我还是单独给张海楼制定了饮食计划,以确保他嘴里的伤口不会化脓发炎。
张海琪默认这几天两个孩子都跟我睡在一个屋,其他孩子再怎么羡慕嫉妒也没有办法,张海侠听取了我的意见,在被挤兑时就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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