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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楼把擦拭头发的毛巾挂在脖子上:“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行动,厦门什么时候都能回,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他对张海侠道,“对吧?”
张海侠应了一声,看向我:“到了内陆就没有海了,你这么久不回家,家里人不急吗?”
张海楼瞪了他一眼,一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责怪。
比起张海楼一直想要回避“我是通过大海来去”这件事,而非常不希望我靠近海边,张海侠却显得无私得多,无论多么不舍,但他很清楚背井离乡的凄楚。
我的确有些想家,可见到他们,这种思念就变得很淡了,张家的孩子成年后,大都与父母分开居住,亲情固然很浓,倒也不至于天天粘着。
而且我父母的工作比较忙,一年到头聚少离多,我一个人早就自在惯了,倒是张日山,隔三差五的叫我去新月饭店,我跟他反而更亲近一些。
“海什么时候都能去,不差这一时半刻的。”我学着张海楼的口吻,“你的事更重要。”
张海侠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欢喜未来几个月我都在他身边,一方面又知道迟早我是会离开的。
张海楼却不愿提前焦虑,想着这下既能回国又能继续跟女孩儿在一起,什么烦恼都没了:“虾仔,看来得赶紧收拾行李了,听说冬天的北京冷得很。”
张海侠道:“我们没有冬天的衣服。”
张海楼不以为然:“那就找裁缝做,我们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我将商量后的安排告诉了张瑞林,虽然他依然不理解我为什么执意要先去找张启山,却也没有多加劝阻,只是说,长沙是张启山的管辖范围,以前本家派了几波人过去监视,都被他一一遣送回来了,所以,我到了长沙就只能靠自己,无人接应。
好在,他知道张启山和前任族长关系不浅,这个人就算脱离了张家,但有关张家的事都会上心,应该不至于把我轰走。
接下来的一个月,张海楼和张海侠一边忙着处理瘟疫的事,一边收拾东西,他们都明白,这一走,恐怕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无论马六甲的生活有多逍遥,故土永远是游子向往的彼岸。
张瑞林也知道能和我们相处的日子不多了,也提前备了不少路上能用到的干粮和药品,不知不觉间,他似乎亦然将这三个孩子,当成了自家的小辈。
张海楼对他的态度也在知晓了张家真相后变得恭敬起来。
我再次来到张瑞林的书房,他又在写东西,头也没抬。
“张叔。”我道,“您能帮我订两张另外的船票吗?”
张瑞林顿了一下,手却没停:“怎么,考虑那么些天,最后两个男人都没入你眼,他们对你可都痴情得很。”
我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我不可能两个男人谈……在一起。”
“那就选一个。”张瑞林道,情绪相当稳定,“路途遥远,有男人在你身边,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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