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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医生对着护士做了个眼神,护士赶紧把针头插入了略微舒张开来的手臂,把镇定剂给注射了进去。
克莱茵把头贴在一名高级将领的胸前,带着哭腔哀求道:
“父亲。。。。。。你们不能再继续这样对他了。。。。。。父亲。。。。。。”
那名高级将领轻轻拍了拍克莱茵的后脑勺安慰了几句,对着其余几名高级将领说道:
“出去再说吧。”
克莱茵被带出了病房,在缓缓关合的铁门前,这名少女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眼仍在病床上不时抽搐的陈墨,用双手捂住了呜咽落泪的清颜。
当陈墨再次醒过来时,已然是深夜。
病房里关着灯,落地窗之外挥洒进了柔和的月光。
他支撑起了身体,这一次感觉比上一次好多了,再也没有了那种游离于现实的虚幻感。
“若是浮生若梦,则人间尝遍弱水三千,亦不知其所以然,叹矣。。。。。。”
陈墨注视着自己手掌上的纹路,淡淡地念出了一句从心头流淌而下的诗语,他觉得自己非常疲惫。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诗兴大发,只是自己似乎做了一场很遥远的梦,一场发生在异国他乡的。。。。。
悲伤的梦。
梦中有一名银发少女在夏日的大道上,轻轻握住头上帽子的边沿,在自己的眼前转过身来,嘴角扬起了甜甜的微笑。
在那白云蝉鸣的夏日里,那名少女即将回首明目之时,画面却突然变为了一片空白。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恍惚之间,陈墨发现手掌上滴下了片片泪珠,他颤抖着把双手贴上了自己的脸,低声喃喃道:
“哎?我为什么会突然流泪呢?哎?。。。。。。”
慢慢的,陈墨发觉自己对于这个世界里的早年记忆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
那些在这个国家的记忆,从小到大的成长画面,就好像从墙上剥落的裂片一般,呈现出了一种不真实的交融感,这让陈墨感到恶心。
“海因里希,无论多少次,我都不会后悔和你的相遇。。。。。。”
当这句少女的声音突然袭进自己的脑海中时,陈墨的泪水像决堤一般涌了出来:
“我好难过,可是为什么我会那么难过?你是谁呢?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脸……求求你告诉我,你是谁好吗……”
就在这时,铁门被轻轻拉开了,克莱茵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后,她正端着一盘稀食准备进入病房,却发现陈墨坐在病床上用力抓拉着自己的脸,对着天花板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手中的餐盘一下跌落了下去,碗里的稀粥洒落了一地,克莱茵惊慌失措地扭过头喊道:
“医生!快过来!医生!!”
几名医生和一开始被克莱茵称之为“父亲”的高级将领冲进了门内,他们再次把陈墨按在病床上。
不一会,一名护士推着一台巨大的仪器冲了进来,医生取下了仪器上的一个铁罩套到了陈墨的头上。
那名医生对着其他人喊道:
“快!阻断海马体的电流接入!立刻阻止记忆的导流!”
克莱茵拽着那名高级将领的衣袖哭求道:
“父亲!你们不能再这样对他了,我求求你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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