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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禅房,是昔日方丈在的时候坐禅的地方,墙上悬挂着一个工整的禅字,慧通师父便坐在蒲团上,盘腿,手里捏着念珠,慈眉善目地看着安王。
“还不曾恭喜王爷弄瓦之喜。”
安王眸色沉凝,慢慢地踱步走了进去,“多谢!”
慧通师父慢慢地站起来,邀请他到旁边的椅子上,“王爷请坐!”
安王背着手,淡淡地道:“不必了,本王说几句便走。”
慧通师父自己坐了下来,把念珠搁在了茶几上,慢慢地端茶饮了一口,唇边依旧是噙着那温和的笑,“王爷请说。”
安王看着他,眉目间便有了一丝浮躁与戾气,“本王说过,不想掺和太多你们的事,本王只想安心地和妻女过活。”
慧通师父笑了起来,眸子颇有深意地看着他,“想当初老衲认识王爷的时候,王爷是个志向高远的人,心存鸿鹄之志,怎地如今却甘当燕雀只知筑巢安居?
不免叫人失望啊。”
“人各有志。”
安王淡淡地道。
慧通师父放下了茶盏,意味深长地道:“王爷,如今放弃岂不可惜?
你已有民望,民心,受百姓拥戴,又与太子撕破了脸,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他如今是决计不会放过你的,你和他,本也没兄弟之情,往日恩怨,他表面上装作烟消云散,可怎知他心里怎么想?
就算如今他能放过你,可来日当了皇帝,怕也得翻一翻旧账的,王爷这退而求其次的巢穴,只怕也不得安稳,反而连累了妻女,何不放手一搏?
王爷是真龙天子托世,莫非真甘心屈居人下,甘当臣子?”
安王冷着脸,“不必再说,我自知斤两,今时今日也不过是被你们利用罢了,先是在我府门口伏杀太子妃,继而安排狄中良刺杀太子,如今又以草药抬我打压太子名声,你们咄咄逼人,不过是以本王为棋子,便本王听你们的话,为你们所用,来日的下场也绝不好过,横竖是个死,还不如盼着宇文皓能惦念几分兄弟之情,放过本王妻女,我要说的话便是这么多,告辞。”
安王说完便想要转身离去,慧通师父却陡然地神色一变,冷冷地道:“王爷,有些事情只怕是天意,非人力可改,王爷当初既然选择与国主结盟联手,如今临阵脱逃,却也不容易。”
安王气结,转身来怒道:“本王何曾与洪烈结盟?
本王压根不知是洪烈的人,且从头到尾,本王所见的都只是秦家的人。”
“秦家也好,洪烈家也好,都是一样的,王爷,识时务者为俊杰,与国主合作是你唯一的路。”
慧通师父淡淡地道。
安王冷冷地道:“本王心意已决,不必再说,本王会对外澄清,这药材之事非本王所为,本王没有这个能力,谁要当着英雄谁当去,与本王无关。”
他说完,不愿再听那慧通的话,转身便去了。
但身后却还是传来了慧通师父的声音,“王爷,我们还会见面的。”
那声音平静得叫人觉得有几分恐怖,安王脚下略一迟疑,却最终也没有回头,大步而去。
策马离开护国寺之后,他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先去了一趟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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