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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夫人有些不放心道:“罗郎君,这能行吗,九郎离了眼前,我放心不下啊。”
罗一摇头道:“要熬三天呢,该歇会儿就得歇会儿,不然铁打的身子骨也要累垮了。
况且夜里才是最难熬的,九郎心焦之下,难免要闹,那时候还得指望您呢。”
闻言,段夫人也拿不定主意了,将目光看向安禄山。
“听罗小子的吧,不过吃食该安排还是要安排。”安禄山抓了个毡垫坐到身下,对罗一道:“哪还能静下心处理公务,我也留下陪着九郎吧。”
罗一瞥了一眼安九郎,语气坚决道:“您与夫人在,九郎怎么能不娇气。
只剩他与我,感到无趣或许就能睡会,况且还要喝药呢。您也去歇会儿吧,吃过晚食再过来。”ωWW。
安禄山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拍了拍罗一的肩头,“九郎这会儿就全仰仗你了。
我与夫人就在前边的院落,门口也有婢女,有事只管唤人去找我。”
安九郎气得不行,可又不敢大叫,方才的大喊就疼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只能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小声的哀求两人不要走,可得到回应的只是心疼与鼓励的眼神。
“如果我是你,这时候会尽量把汤药喝完,再吃些吃食,然后睡上一觉。”
拿着沾了头酒的丝绵搭在翎羽的末端,罗一对着忿忿的安九郎咧嘴一笑,“不服气是不是,不想听我的安排是不是。
但你现在半只脚还踏在鬼门关里,随时都能丢掉性命。
为了尽力让你活下来,可以再从你肋骨缝里插一根翎羽,或许两根也未尝不可。”
“你,你在吓唬我,你不敢对我这样的。”安九郎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我不敢?那你身上插着的翎羽是怎么回事。”
罗一轻轻弹了一下翎羽末端,见安九郎瞬间疼地龇牙咧嘴,嘿嘿笑道:“你现在能开口说话,都是靠着我的法子弹所以我怎么说都是有理的。”
起身拿帕子给安九郎擦了擦头上渗出的汗珠,罗一从佩囊里掏出一块从东亭带来的烤鱼片塞进了安九郎的嘴里。
“有人说吃些好吃的吃食,能让人的心情变好,先吃一些吧。
不然因为喝汤药而忌口,可吃不到这么有滋味的吃食了。”
罗一弄的烤鱼片不但刷了蜂蜜,还抹了些糖,甜鲜的味道一入口,立刻让安九郎的目光一亮,仿佛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好吃吧,我从不诓人的。”
起身活动了几下身体,罗一对安九郎一扬眉,“活下去才能继续吃到这样的美味。
另外也别总是龇牙咧嘴的,有句话叫军伍里男儿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一份功劳。
你虽然不是在战阵上弄的伤,但先前诊治时遭的罪,你可是硬气的很。
不比那些挨了箭簇的战兵差,与人说是战阵上来的伤,也担得起。”
安九郎横了一眼罗一,咬牙忍着疼道:“用不着你捧着我说。
该是怎么来的伤,就是怎么来的伤,那么下作的事,我可做不来。
还有,你这人话太多了些,能不能把嘴巴闭上。”
“啧啧,真是不识好人心。”坐回到毡垫上,罗一拿起茶碗喝了口茶汤道:“与你说话,是将你的心思拉过来,减轻伤口的疼痛。”
顿了顿,罗一对安九郎耸耸肩,“若是不想听我说,你说与我听也可以。”
安九郎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想搭理罗一。可胸肋处一股一股的钻心之疼,让他将眉头却拧成了一团。想要调整下姿势,却被绳索勒的更难受。
这让安九郎惊觉,原来那个恼人地小子说的是真的,虽然听着心烦,却真没有这时候觉得疼。
“你我年岁虽然相仿,我却比你有深沉多了。而且与你第一次相见,也没什么好说的。”安九郎睁开眼睛,对罗一嘴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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