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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我知罪。”

“圆桌骑士一去不返，从此大权集于君王一身，暴政压迫百姓，莫德雷德！你可知罪！”

莫德雷德豁然抬起头，脸上再次浮现那种让阿尔托莉雅气不打一处来的倔强和叛逆，语气同样不容置疑：“我，无罪！”

她扯了扯手中的缰绳，冷漠地看着自己母亲：“所谓王者，杀伐随心，出口成宪，一言可决万人生死，奉天下以补己身，此乃王道，何罪之有！”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亚瑟王怒视着她：“你只是想利用这个国家的资源去寻找你的父亲！你知道吗，那是不可能找到的！他已经不在了！”

阿尔托莉雅现在更像一个女人一样，神色中罕见的出现一丝凄婉：“找不到的，你知道吗……”

黑色的王者不言不语，她怎么可能放弃？

她虽然是不列颠的王储，名正言顺的下一代王，红龙的血脉，尊贵，荣耀，万千荣光集于一身。

然而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要陪她度过童年的那个青衣人，再次摸着她的小脑袋，再次宠溺地叫她一声莫妮……

至于其他人？那关她什么事？

身材娇小的女子见到莫德雷德眼中。那遗传自自己的坚定和执拗，痛苦地闭上眼，嘶哑出声：“不列颠不该这样……”

少女面无表情：“那是我的事情，我将是不列颠最后的王。”

她俯视着自己的母亲，看着她几十年都没有任何衰老的容颜，看着她绿色清亮的瞳孔中倒映自己的面孔，小声说道：“投降，我保你不死。”

亚瑟摇摇头：“莫妮，我希望你是对的，我宁愿你是对的，我也希望你能找到，但是啊——”

她回头，那里有几十个浑身火与血，却随时准备战斗的疲惫骑士：“我要对得起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中战死的人们，我要对得起先王的遗嘱，我，要对得起那把断掉的石中剑。”

她抬起手，剑锋中纯光闪烁，忽然笑了笑，似乎春回大地，百花齐放：“说起来莫妮，自从你父亲离开后，好久都没和你比试过剑法了……”

莫德雷德跳下马，冷冷地看着她，眼中不知是什么情绪：“最后一战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她往前走了一步，双眼紧紧盯着她：“我到底是不是你和父亲的亲生女儿？”

亚瑟王皱皱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

“从小到大！从小到大！你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

黑衣盔甲的少女手指指着自己母亲的鼻子，脸上的怒意似乎即将喷发的火山：“你每天都很忙，忙忙忙……你的眼中除了这个国家！除了你的万民！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女儿！”

“难道我是你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吗？还是你从淘宝上订购的？回答我啊，我的母亲！”

阿尔托莉雅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地后退。

“你引以为傲的圆桌骑士？哈？你看现在，有几个人忠于你？除了那几个硬骨头，其他的不都是和狗一样向我乞求生路……”

少女狂笑一声，随即收敛，冷冷地看着她：“在那座王城之中，你可以记住每一户人家，哪家的柴火少了你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也记得住每一个骑士，每个月都要亲自过问他们生活得怎么样。”

“但是，我的母亲！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吗？你知道你女儿今年多少岁了吗？”

亚瑟王沉痛而愧疚地闭上眼，听着女儿一桩桩一件件，冷冷如刀，心如刀割。

她只有紧紧地握着剑柄，点点清凉从手心浸润到心中，只有这样才会稍微好过一点。

少女哈的一声，不屑地看着她手中的剑：“你的理想早就毁在了你的天真之下，你也配用这把剑？”

亚瑟王复又睁眼，并不动怒，只是嘴角溢出一丝微笑，似乎这是颇为幸福的往事：“这是你父亲的为我铸造的，上面还有我的血，自然只有我能用。”

莫德雷德皱起眉：“不是传说湖中仙女……”

“你都说了是传说，只是传说罢了，你居然会信？你还是个睡前一定要听故事的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