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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头,甲板走廊的灯光下,辛芽红着眼眶,一副强忍眼泪的模样看着她。那眼神,柔弱可怜,看得燕绥良心都受到了拷问。
辛芽在船上担惊受怕了一晚上,上了船安顿好船员,跟陆啸在休息室听船员说了这几天的经历,又听了好几个燕绥上船后被挟持,好几次命悬一线的版本,后怕得不行,憋了一晚上的情绪。
她揉了揉眼睛,忍住那股想哭的冲动,继续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燕副总那边我第一时间通知过了,他让我转告你注意安全,早日回去,等闲下来再给他打电话。”
燕绥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还有吗?”
“还有位称是您外公,让你无论多晚务必给他回个电话。”
燕绥一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无论多晚?
她抬腕看了眼手表,索马里当地时间晚上十点,国内五个小时的时差,已经是凌晨三点。
她犹豫了片刻,问:“电话在你这吗?”
辛芽点头,把卫星电话递给她:“号码我已经存在通讯录里了。”说完,自觉离开。
甲板上风大,燕绥寻了个避风的地方,给朗誉林拨了个电话。电话响了没几声,立刻有人接起。
朗誉林的声音沉厚:“是阿绥?”
“外公。”燕绥笑眯眯地接了一句:“这么晚还不睡?”
回应她的是老爷子中气十足地怒骂:“我不睡还不是在等你电话?兔崽子,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老爷子的身体不太好,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正在军区医院住院,她哪敢告诉他?
不过现在她也不敢顶嘴就是了。
等朗誉林训够了,燕绥才哄道:“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等我回来了立马过来请罪,然后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讲一遍。”
“不用了。”朗誉林的语气温和下来,道:“我给傅征打过电话了,你安顿好船上的事,他会送你去机场,我也放心。”
燕绥的笑意瞬间僵在唇边,等等……
傅征送她去机场?
有个问题她必须问清楚:“你强迫他了?”
朗誉林脸一虎:“没大没小。”
“他自愿的。”
挂了电话,燕绥身心舒畅。
既然还要再同一段路,她也不急着找傅征了,转身折回甲板室。
——
疲惫了一天,加上凌晨赶路一夜没睡,燕绥洗了把脸,躺上床没多久就睡着了。
辛芽和她同住一屋,下午在驱逐舰上补过觉,晚上格外精神。
没有睡意,她亮了床头灯,塞着耳机看手机上离线下载好的影片。看了一半,隐约听见敲门声,还以为是电影效果。可影片里,演员正甜甜蜜蜜地演着亲热戏,哪来的敲门声?
她拔下一只耳机,这回听清楚了……
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她转头觑了眼睡得正沉的燕绥,轻手轻脚走到门边:“谁呀?”
门外,傅征听着有些陌生的嗓音,想了一会才想起是燕绥带的助理,他沉默了几秒:“傅征。”
辛芽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傅征和他身后带着十字袖章的军医,怔了一下,挠挠头:“长官你是来找燕总的吧?她睡下了,要我叫醒她吗?”
傅征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对门的窄床,床上侧着一道身影,被子只搭在腰腹,鞋子也没脱。他敲门的动静,丝毫没有惊扰她的睡眠。
他看了一会,目光落在身后的军医上:“就这间,自己记着路,明天早上过来给她处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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