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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有欢呼声,也有主持人带着纽约音的英语——“哇,真是一段佳话,男才女貌。”
陆衍薄唇淡淡地勾起,不知是嘲讽,还是冷漠。
他仿佛毫不在意,但半夜的时候,又全身微微发烫,他脑袋昏沉,传来一阵阵疼痛,他攥紧了手指,不想因为这些疼痛就去叫医生,忍了许久,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等到病房门被人推开,他全身上下都湿透了一般,像是被浸在了水中。
陆衍看过去,一片漆黑中,只有模模糊糊的人影,一团雾气。
他视线原本就看不见,偏偏冷汗落在了睫毛上,更是什么都看不清。
那人朝他跑了过去,她声音温软,带着焦急:“我去叫医生。”
“不许去。”陆衍咬紧了牙根,他攥紧了手指,骨节苍白。
叫了医生也不过是忍耐,如果忍耐不了,医生能给的也就只有止痛药,陆衍不想太依赖止痛药。
他绷紧了两腮,女人手指细长柔软,离他很近,身上的香气,也一直钻入他的鼻息之中,她攥着湿布,不停地给他擦汗。
她温软的气息喷洒在了他的脸侧。
陆衍口腔中都是血腥气,神智有些不清醒,疼痛让他失去了部分的冷静,他闭着眼,许颖夏和别人跳舞纠缠的画面不停地闪现,疼痛深入骨髓,在四肢百骸里流窜着,他用力地攥住了正在照顾他的女人的手。
她轻呼:“陆衍,你弄疼我了。”
下一秒,陆衍就将她拽上了床。
疼痛侵蚀神经和理智,他的皮肤有些烫,像是烈火灼烧,眉头拧着,男人就算病中,身体的力量也仍旧强过瘦得只剩下骨头的女人。
之后的记忆,陆衍就断层了。
等他清醒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窗户开着,风吹了进来,轻轻地吹起纱帘,又重重地落下。
被子一团乱。
房间里没有其余的人。
陆衍还没来得及想清楚,私人医生和护士就进来了,医生说:“陆先生,帮您安排好了。”
那个离开了的护工没人在意,也没人去找。
在陆衍的记忆中,也不过是蜻蜓点水,水面泛开波澜,转眼就恢复了平静。
而现在,言喻却提起了在伦敦的那一周。
陆衍薄唇抿成了锋利的刀刃,漆黑冰冷的眼眸里,浮冰沉沉,不带任何的温度,他绷紧了下颔的线条,眉目冷漠,脸色阴沉难看。
菲薄的唇动了动:“什么意思?”
言喻唇色有些淡,她神经紧绷,像是随时都会崩溃得哭出来,她睫毛快速地颤抖着,贝齿咬上了唇,很快,就渗透出了鲜红的血液,刺激人的眼球。
她声音很低很低,但在这样的寂静的空间中,陆衍还是听到了。
她说:“我就是那个护工……”她闭上了眼睛,眼皮轻颤,纤细浓密的睫毛像是一把把小巧的扇子,掩盖住了所有的情绪。
陆衍顿住。
黑眸之中瞳孔重重地收缩,那个护工,他根本就没记住过,连声音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言喻居然承认了,那个人是她。
当时的那个护工,瘦成那样,而他在国内第一次见到言喻,却又是虚胖成那样,真是两种极端。
男人修长冰凉的手指,缓缓地捏住了言喻的下颔,迫使着她抬头看他。
他眸色深了深,声音是一贯的漠然:“你在我问你小星星是怎么来的时候,说到了护工时期?”他的嗓音带了浓稠的讽刺,“也就是说,你想告诉我,那时候我睡了你,所以你怀孕了,生下了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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