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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葬莫离,入殓,盖棺,移动石板封闭地宫,所有事情由南风亲手完成。
元安宁自一旁安静的看着,并没有上前帮手,她能够理解南风此时的心情,南风之所以将莫离还归早年的样貌,应该有两个原因,一是莫离尸身不全,无法全部寻回。二是他不愿面对莫离行差踏错沦为霪贼的事实,更希望莫离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大眼睛的地宫与莫离的同等大小,但其中殉葬品却多了不少,入殓,封闭地宫仍是南风亲手做的,但盖棺和宣读敕封圣旨却是假手元安宁,之所以由她来做,是因为南风不想说话,也不想看到大眼睛的容貌有任何的变化。
待元安宁出来,南风移动沉重的石板封闭了地宫。
元安宁将一枚鸽卵大小的莹珠递向南风,南风摇头未接,他命元安宁取出这枚珠子是不想让大眼睛再受打扰。
元安宁收起那枚珠子,伸手出去,握住了南风的手。
南风握着元安宁的手,长喘了一口粗气,天道公平,有得有失,自拥有的那一刻起,实则就已经注定迟早都会失去,失去固然令人悲伤,但不能因为惧怕失去而不去拥有,因为哪怕最终还是会失去,至少曾经拥有过。
“延期。”元安宁轻声说道。
“如期。”南风平静开口,他虽然心情悲伤,却明白超然,真正明窥阴阳就应该看透生死,实则大眼睛和莫离并没有死,他们永远都活在他的记忆里。
二人离开之后,猪老二和老槐立刻命人继续赶工,因为宅院还有些许细节不曾完工,必须赶在明日之前结束。
元安宁原本还担心南风沉溺悲伤,未曾想他很快就自悲伤之中走了出来,早饭是在外面吃的,馃子和肉羹南风吃了不少。
南风的这种表现在元安宁看来并不正常,面对元安宁关切的目光,南风随口说道,“其实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至少我知道她从来没有害过我。”
元安宁微笑点头,南风的心情她能理解,同样是失去,反目成仇比消失远去更令人难以接受。
不过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有些许担心,“她们既然留了这肉身在此,想必是因为有朝一日还会用到。”
“我就葬了,她能怎地?”南风冷笑,他之所以将大眼睛嘴里的驻颜珠取出,就是不想这具肉身再被太阴元君使用,大眼睛是大眼睛,太阴元君是太阴元君,他不会允许二者混淆重叠。
元安宁执壶为南风倒茶,没有接话。
见元安宁面有忧色,南风宽慰道,“不用管这些,既然已经定下赌约,他们不会再生是非。”
“他们若是守约之人,此前便不会……”
南风打断了元安宁的话头,“此前他们以太岁设计害我,是因为那时还不曾立下赌约,而今赌局已经开始,檄文也都发了,他们不会再背后搞鬼,至少在赌约结束之前不会。”
元安宁轻轻点头,“实则你完全不必以身涉险。”
南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转而放下茶杯出言说道,“你看的还是不够明白,我且问你,我现在修为如何?”
便是知道南风明知故问,元安宁仍然答道,“你已然能够与天庭分庭抗争。”
“对,”南风点头,“我再问你,似我这种能够与天庭分庭抗争的人,会无缘无故出现吗?”
“自是不会。”元安宁说道。
南风再度点头,“天道承负,事有因果,天道既然与我这么大的造化和能力,必然是要我去做旁人做不得的大事,不管我愿意与否,天道都会左右我去做,与其坐等天道催逼左右,倒不如我主动去做。”
“眼下情势不明,你如何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正是天道需要你做的?”元安宁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不敢等待观察。”南风说道。
“为何不敢?”元安宁问道。
南风没有立刻回答,犹豫片刻方才说道,“天道要左右一个人,必然会从他在乎的人或事开始,我之所以主动出手,是因为担心天道会通过伤害你们来逼我动手。”
元安宁心中感动,却不曾溢于言表,“便是如此,也没必要豪赌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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