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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要做什么大恶人,就只是想放飞自我,要出口成脏,要没有素质、不过脑子。
后来他想,他之所以跟上官、赵铁柱关系好,就是因为“贾富贵”常常不过脑子,而“陈算”总要斟酌——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经不起细琢磨。
他长这么大没什么真心朋友,从蓬莱岛到天京城,从御史台到东天师府,有的只是明里暗里的各种对手。
不是所有人都不值得深交,是他也太权衡利弊。
贾富贵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比赛场,嚣张地左眺右看,私信问赵铁柱:“哪个孙子?”
中山渭孙面上不动声色,还在解说刚刚那场比赛的精彩,暗地里狠狠写信:“正东方位,第三排第七个,长得最丑的那个!”
贾富贵气势汹汹地走上前,看了一眼。
“你瞅啥?”
‘斗小儿’一手还抓着瓜子,蛮横地瞪过来。
贾富贵也不说话,转身就走了。
“算了。”他给赵铁柱发私信。
赵铁柱回道:“认识?”
“不认识,但很好猜——起这个名字的,一定是钟离炎。”贾富贵径自往外走:“这家伙皮糙肉厚,不动真本事,拿他没办法。动了真本事,也未必拿他有办法。”
中山渭孙愣了下:“献谷钟离家现在这么穷吗,连张现场票都买不起?”
“你管他呢!”贾富贵径往外走。
偌大的赛场,完全复刻观河台上形制。燃烧着烈焰纹路的青铜大门,作为比赛场的出口。
临出比赛场前,贾富贵愣了一下。
因为他在观战席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倒不是面容熟悉,熟悉的是那种气机——
论及在望气术上的造诣,出身蓬莱岛的陈算,冠绝三脉,天京第一。
都说此乃小术,他却从中见大道。
最简单的一点,便是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在他面前隐藏自己。无论何等改易面容的手段,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意义。他记住的是气机,但凡气机不改,对方在他面前就没有改变。
所以他曾经一度被调去追剿平等国,护道人“郑午”的身份,就是他查出来的。
坐在观战席角落的这个人,穿了一身古拙的青铜甲,头上还戴着将面容都遮住的青铜盔,整个人严严实实。观战席上众生百态,把肚兜套头上的都有,这装扮倒不算稀奇。
可他是辰巳午!
这就奇怪非常。
因为宋国的辰巳午,向来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生不辞颜,死不改色”,是公认最不会阴私行事的人。
现在竟然也会装扮成这般,坐在场边隐藏自己。
端方君子,为谁辞颜?
贾富贵不动声色,走出了焰光摇曳的青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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