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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熊熊的火把滔天冲着他们这边而来,阿福本要把小鱼也推过去,可来不及了!
贺荆山一只手把正要钻去的小鱼扯回,带着剩余众人往漆黑处跑去。
外面佟瑜没有办法,人生头一次感到责任感,却无能为力。
只能抱着阿元边跑边喊两位长辈,佟二使出吃奶的力气拽着不愿走的郑宛和郑有才往远处树林方向跑。
“大伯,大婶,别看了,快跑!我们留下来只会拖累他们!”
佟二抱着开始踢他要回去找娘亲的阿元,也快哭了。
呜呜呜怎么办就是好想哭,可是只有娘炮才哭。
两边就这样被一堵高墙拦断,跌跌撞撞往截然相反的方向跑。
老天爷似都看不下去这出闹剧,轰隆一声巨响,暴雨倾盆而至,把火把浇个透彻,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众人甩开官兵,重新回到先前躲藏的地方,惊魂未定。
半夏回来路上太害怕,不甚跌了一跤又被拖起来,这会压抑不住内心的惊恐,小声啜泣。
二郎在她旁边蹲着,见她可怜兮兮浑身泥泞,从怀里掏出一方消毒帕子给她。
“谢谢。。。呜。。。。。。”
因为这里平日无人居住,一家人连灯都没有开。
雷鸣暴雨,家人分离,前路渺茫,阿福也陷入一种难捱的郁郁氛围。
“我们再找机会,现在出去几个都是好事。”贺荆山起身,高大的身形和稳重的声音多少给众人带来些许安稳。
“大哥说的是,那群追兵直奔我们而来,肯定追不上舅舅和娘。”大郎跟着起身,他也是个男人了,这个时候得挺直腰为家人撑起一片天。
众人互相安慰,总算各自去收拾好睡下,贺荆山今晚值夜,换好衣服就到门外去了。
一觉无梦,阿福醒来时,却没见到贺荆山,而是大郎在门口守着。
“你大哥呢?”
大郎打了个哈欠:“我大哥去打探消息了。”
正说着话,贺荆山推门进来,裹着面巾,身着番邦人的服饰,看着完全就是个番邦人,脸上也被涂黑,一时半会别人看见,准认不出这就是赵女医的那位丈夫。
他把手里装着热包子的纸袋递给阿福:“昨夜的狗洞,被连夜用铁浆浇灌了。”
“这可怎么办!”大郎从未觉得,清水镇的官员原来这么可恨过!
阿福看着包子,也不香了,心情惨淡。
倒不是后悔贺荆山来劫狱,让她成为了通缉犯。
出现了鼠疫,县令还想隐瞒,一旦出现大祸,爆发起来,这儿没人躲得过。
等到朝廷来人,宁古塔的人没人权是贱民,上面的人是不会在意的,她想过最糟糕的一面,就是封城,所有人不准出去,全部死在里面。
所以,她必须要走。
逃出来,才能找到生机。
“再找机会吧。”贺荆山缓缓吐出一口沉重的气息。
在这灰扑扑的院落待了两日都无进展,众人心中更加不安,到第三日,赵阿福终于忍不住,决定化妆出去看看情况。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因为消息被泄露的原因,有不少街上的人都开始用棉布围住嘴巴,只对外人说是防寒用,不知道的也有人跟着赶潮流似的也戴上。
赵阿福化好妆,整张脸肤色浓郁跟贺荆山的一个灰黑色,眉毛加粗,眼眶更为锋利,连嘴唇都变得又薄又长,淡淡的灰红色,下巴青灰。
家里几人看着她这模样看呆了,几乎快要认不出来她。
“阿福姐。。。你,你是阿福哥么。。。。。。”半夏喃喃问道。
赵阿福终于忍不住露出这几日第一个笑容:“对,现在叫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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