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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对峙着。
时也先朝耿涛使了个眼色,耿涛识相,他乖乖从时也身边退开一个位置,冲倪音比了个“请”的姿势,颇有几分把时也让给她的意思。
倪音见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似乎太过夸张了。
“不好意思……”她向耿涛道歉,“因为时先生现在是病人,他身上有伤,所以我……”
“明白明白。”
耿涛善解人意地点头,他似乎还想八卦什么,一辆电动观光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藏蓝色的POLO衫,戴同色的棒球帽。
“时先生,您来了。”司机礼貌地打招呼,好像知道时也要来。
时也点点头,上了车。
倪音站着一时没动,直到时也坐定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才跟上去。
电动观光车是六座的,倪音原本想坐在时也身边,但那束玫瑰躺在他怀里,白色的花朵整齐地从他臂弯里冒出来,虚虚占着座,像是提醒着她什么。
倪音坐到了时也后排的位置,耿涛上来,坐在了她的身边。
观光车一路向东,沿途,景致如画,巨大的人工湖、湖中的小屋,还有小屋的烟囱冒着烟火气。
倪音无心观看风景,她半靠着座椅,视线落在时也的后脑勺上,他也无暇风景的样子,整个人端端坐着,有些心不在焉。
看来要送别的人很重要。
难道,真的是女朋友?
倪音扣起手指,这是她精神紧张时无意识的动作,大拇指和食指相互较劲,指甲盖撞着指甲盖,一下又一下。
这微小的动静惹得身旁的耿涛频频看她。
倪音注意到了耿涛的眼神,停下动作,不好意思地抿紧了唇。
耿涛凑过来,小声地问:“你不会真的是保镖吧?”
倪音摇摇头:“我是医生。”
“难怪。”耿涛的目光又落回她的手上,“握手术刀的手就是比一般人漂亮。”
这夸奖直白又有故意讨好的成分,倪音淡笑,毫无感情地回了句:“谢谢。”
说完,她把头转向了别处。
耿涛不死心,继续与她搭讪:“我叫耿涛,波涛的涛,请问美女医生芳名?”
“倪……”
“吱嘎”一声,电动观光车停了下来,消弭了她的“音”字。
倪音抬眸,看到两排长长的马房掩映在绿树之后,深灰色的房顶在暗沉沉的天空下,显出一丝肃穆。
坐在前排的时也已经站了起来,观光车顶棚略低,他微弓着身子走下车,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姿势牵动了伤口,他抬手捂了下腹部。
倪音立刻起身去扶他,她一手勾住了他的胳膊,一手按在他的后背,旁人看来是很标准地搀扶姿势,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触到他的衣物时,是怎样的僵硬。
时也扭回头,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遮住了眼底情绪。
“谢谢。”他说。
倪音没接腔,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走下台阶。
玫瑰的花香在两人之间明灭,让她时不时有窒息感。
下了车,倪音悄无声息地缩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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