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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令我汗涔涔的身子一怔。
答应他,就是彻底背叛督军。
对我意味着天塌地陷,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换取一个阴晴不定把我当宠物饲养的男人,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唇齿一言不发,仅仅呆滞望着他,像一缕麻木绝望的幽魂。
“不肯是吧?”
他冷笑一声,大手猛地按在我小腹隐隐有血色映染的伤口上。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一身冷汗,咬破舌尖才忍下那剜心蚀骨的钝痛。
我闭了闭眼,沙哑开口。
“大少爷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跟你。”
沈枭嗤了声,“别忘了,你只不过是献给我义父的一个蝶女,天生供人取乐,这般骨气做给谁看。”
我开口一腔苦涩,“若非走投无路,我也不想成为卑微轻贱,上供给男人取乐的蝶女。”
沈枭手上力道丝毫不减,鲜血顺着指尖流淌,他步步紧逼。
“说来说去,你不过贪慕沈沐廷的权势,可你跟我,绝不会比跟他差,再不济也比现在疼死强。”
我抖着身子扶住身后的圆桌,痛到几乎晕厥。
“谁说我贪慕权势,你们缅北的人拿带倒刺的鞭子抽我,三十六道酷刑我尝了一半,哪个不比现在疼,可就算再疼,我也能忍,因为我想活,我不想死。”
我字字啼血,拒绝的毫不留情,仿佛当头一盆冰水倾泻泼下,寒冽刺骨。
沈枭默了两三分钟,缓缓直起身松开我。
摸出一方手帕,擦拭着触碰过我伤口的指尖,毫无迟疑和留恋,把染血的丝帕狠狠丟在地上。
他转身迈步离开,刮起的劲风拂过我发,我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心情复杂。
我忽然有一股唤住他的冲动,可我并没那样做。
当沈枭拉开门刹那,督军正风尘仆仆赶来,他手里拿一串不属于他身份的糖人。
两人庭中对视,空气仿佛静止。
约莫几分钟,督军终于开口,“阿枭,派你去老街收地,你怎会在此。”
平静的腔调,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沈枭背对我,看不清他表情。
半裸的小臂被紧绷的筋脉覆盖,暴露了他憋的一肚子火。
“事成领赏,哪有不积极的道理,但姜小姐为救您受伤,我这个做儿子的不来看看,如何说得过去。”
沈枭懒洋洋摸出烟盒,点上那么一根,督军笑的讳莫如深,“若是你其余几位弟弟有你一半孝顺,我倒真可以闲云野鹤,坐卧青山了。”
“义父倒是肯给我找台阶下。”
“阿枭。”督军语气耐人寻味,“你年纪不小,等你从老街回来,与萨娜的事该办了,剩得总是惦记不该惦记的。”
沈枭透过反光的玻璃,看向坐在木椅上的我。
“太好得到的,偏不是我想要的,世间有伦,可我沈枭无拘,义父还不了解我?”
目光交汇,胜过一千句狠话,一万次对峙,我夹在中间,像被架在炙火上翻烤。
督军面色沉了沉,“阿枭。”
沈枭皮笑肉不笑,“开玩笑的,义父。”
他站得笔直,一张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薄唇轻抿泄露不出什么情绪,只有身侧的手握成拳。
说完,干脆利落几步跨出庭院。
门扉吱扭作响,趋于平静,整个小阁因他离去而安静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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