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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离之下,乔安龄蹙了眉心,问道:“言林,府里出了什么事?
言林是乔安龄的贴身护卫,乔安龄曾吩咐过,他乔装打扮,出门在外时,莫要喊他“侯爷”。
京城里似这般年纪的侯爷,不做他想,必定是他乔安龄了,旁人一听,就知道他的身份。
所以,言林在外时,多称乔安龄为“爷”。
言林急忙道:“爷,是老夫人不好了。”
乔安龄一愣,又急忙询问:“老夫人出了什么事?说清楚。”
宁仪韵正在折腾油纸,看到突然发生的变故,就朝乔安龄和言林看过去。
“前几日,老夫人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日不知怎地又发起高热来。
府里请了大夫过来看,说老夫人这病复发的十分严重。大夫说,老夫人年纪大了,之前的病还没有全好,现下,高热又如此严重,就怕一时熬不过去。”
言林喘了一口气:“属下见事情急,就骑了马过来寻爷,出门几步竟下起了急雨。”
“我即刻回府,”乔安龄的声音起伏不大,却明显带上了焦虑。
宁仪韵听这二人地位对话,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原来这幕离男子的家里,有老人生病了。
之前,她以为乔安龄因为脸上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戴着幕离,对他生出几分和苏芝如同病相怜的恻隐之心。
现在,见他因为家中有老人生病而担心焦急,对他印象还算不错。
接着,她听那言林继续说道:“爷,您,您要骑马回去?
爷,府里马车也快到了,我骑马出府的时候,车夫已在套马,准备架车来接侯爷。”
“不行,我需得赶快回去,骑马快,马车则慢,一来一回,耽搁不少时间。”乔安龄说道。
“下那么大的雨,您身子金贵,如何能淋雨,老夫人已经病倒,您若是再染了风寒……”言林劝阻道。
乔安龄低声喝道:“我母亲危在旦夕,我如何还能顾得了这些?莫要多说,一会儿马车来了,你自己搭马车回去就是。”
宁仪韵一听,原来生病的老夫人是他的母亲。
她刚刚听言林说,他母亲可能熬不过,危在旦夕,若是真的熬不过,那一番生离死别,真是可怜。如果她的娘亲苏芝如,得了这么重的病,只怕她忧也要忧坏,急也要急死了。
乔安龄不再理会言林,正想跨出雨帘,骑马回府,却听身后有人喊他:
“嗳,等等,你,你拿着这个。”
宁仪韵迅速撕下一大块油纸递给了乔安龄:“你用这个披一下可以挡些雨。”
她接着道:“虽然模样会有些古怪,但总比染了风寒好,病人还需要你照顾。”
乔安龄一回头,便见一双秋水明眸,盈盈看着自己,一双白净素手拿着一张大油纸,朝他递过来。
眉心蓦然一展,他点了下头,接过油纸:“多谢。”
回过头,他担忧着府里的状况,远山眉便又是微蹙。
他将油纸往身上一披,从头罩住全身,走出雨帘,踏上马镫,翻上了马。
他一手裹住披风,一手拉住缰绳,一夹马腹,马飞奔而去。
马蹄噔噔,踏出水花飞溅。
宁仪韵见一人一马在雨幕中渐行渐远,这才重新开始弄剩下的油纸。
油纸被撕了一大半,她自己还剩一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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