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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魏千珩话语一顿,不由神情复杂的看向魏帝。
魏帝蹙眉道:“只是如何?”
看着父皇斑白的两鬓,魏千珩突然心生不舍,心里翻沸起难言的情绪,到嘴的话却说不出口来。
可一想到长歌,他的心又瞬间坚定起来,迎上魏帝的目光笑道:“只是此事难办,若是儿臣能将之处置好,还望父皇答应儿臣一个恩典。”
魏帝以为魏千珩是要为长歌求要恩典,神情一冷,不悦道:“你是太子,不论何时何地,所做何事,都应该以家国天下事为主,更是要为你自己打算,且不能再为了一个女子左右筹划。”
“此次庄氏的事,虽然是叶贵妃与苍梧在背后做祟,但你明知长歌让孟清庭将庄氏关进了疯人院,你非但不阻拦,还为了给她善后,派人守在了疯人院,更是自己涉险救火。你此举实在是让父皇失望——为君者,切忌不可太过重情,更不能为情所拌。所以长歌一事,朕意已决,她并不适合留在你的身边!”
闻言,魏千珩眸光一怔,心里已是明白过来,父皇是打定主意要将长歌关在废宅里一辈子了。
他心口瞬间堵住,苦涩笑道:“父皇明知刑部一事与庄氏的事与长歌并无瓜葛,可还这样对她,无非是因为我与她之间的感情对吗?”
话说到这里,魏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一瞬不瞬的看着魏千珩,坦然道:“你既然心里都明白,父皇也无需再多说什么了。我们身为君王,在旁人眼里,天下都是我们的,可谁又知道,我们也是舍弃付出最多的。许多常人眼里的简单幸福,于我们而言,却不可及,所以希望你明白父皇的苦心,做好一个储君的本分,并谨记于心。”
看着父皇满怀期待的样子,魏千珩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眼睛,心里苦涩不已。
这些道理,从小太傅就耳提面命的教过他,父皇与叶贵妃也没少在他耳边提醒他。
道理他都懂,可是,一想到要舍弃长歌,魏千珩感觉心就空了,心里难言的痛苦感觉,让他无法忍受……
站在乾清宫高高的宫阶前,魏千珩看着眼前庄重威严的金砖碧瓦,魏千珩心无波澜,他苦涩的想,或许,他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储君……
白夜在宫门前等了魏千珩许久,见他迟迟不出来,正在担心他是不是又与皇上起冲突了,却见魏千珩神情凝重的踏出宫门来。
白夜担心的迎上去,等上了马车忍不住问道:“殿下如何了?皇上可相信了您的话?”
魏千珩缓缓的点点头,尔后疲惫的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疲累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
马车徐徐朝前驶去,乾清宫这半日与父皇的交淡,让魏千珩心力交瘁,随着车轮的滚动,不觉睡了过去。
见他睡着,白夜连忙悄悄车夫将马车赶慢一些稳一些,不要惊醒了他。
可是下一刻,马车却骤然停下,魏千珩身子止不住的往前倾倒,差点摔倒,被白夜手快的扶住,可人却醒了过来。
白夜忍不住对车夫训斥起来,车夫在外面惶然道:“殿下饶命,是……是端王的车驾突然出来挡住了车道……”
一听端王的名字,魏千珩瞬间清醒过来,一把掀开车帘,却见到魏镜渊冷着脸骑马挡在他的马车前,见他露面,冷冷道:“相请不如偶遇,太子殿下可有时间与本王一起吃个午饭。”
白夜气得不行,端王的架势,那里像是什么偶遇,明明就是故意守在这里堵自家主子的。
魏千珩却了然的笑道:“端王盛情,本宫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照常来到了铭楼的包间里。
一落座,端王就挥手让身边的人都下去,包括白夜与远山。
等人都退下后,魏镜渊立刻冲魏千珩迭声质问道:“你怎么可以将青鸾送回大牢里去?你这样做不是将她往死路上推吗?她如今身中巨毒,奄奄一息,正是最需要照顾的时候,你竟将她送回大牢里去……”
“不然,端王可有好主意让本宫破局?”
魏千珩早已料到端王来堵他的原因,若是他不来寻他,他也正准备晚些时间亲自登门去拜访他的。
如此,他淡然反诘道:“端王应该早就听说了,因着劫狱一事,本宫被陷困境,不但长歌受罚,本宫更是被群臣弹劾,父皇逼得太紧,我只得将她重新送回去。何况,她身上巨毒不解,左不过就几日的性命了,留在府里还关进牢里又有何区别?”
“你……”
魏镜渊万万没想到他竟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气急得脑子都炸了。
先前他听到下人禀告,说是青鸾被太子扔回了刑部大牢任由她自生自灭时,他尚且不相信,可等他亲自去到大牢里看过后,才知道传言不虚,魏千珩竟真的不再管青鸾了。
而看到青鸾奄奄一息的独自躺在牢房里的样子,魏镜渊心痛如绞,可当初是他亲自将她送进去的,如今他却没有办法将她带出来,只得急乱不堪的来寻魏千珩。
看着素来冷静自恃的魏镜渊,为了青鸾的事,急乱得失去了理智,魏千珩却满意的笑了,心中的担心也放下了一半。
他执壶给魏镜渊倒满酒杯,淡笑道:“端王莫急,先听本宫把话说完。”
看着他淡定的形容,魏镜渊眸子里闪过狐疑,终是察觉到不寻常,下一刻心里已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一亮,难掩激动道:“难道,这是你的计划?”
魏千珩朝他举杯,郑重道:“不是我的计划,是我们两人的计划!”
闻言,魏镜渊彻底冷静下来,越发认定了心中的猜测,不由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魏千珩朝他点点头,凝重道:“青鸾时日不多,若是王爷真心为她好,还请王爷施以援手,救她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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