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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鹰爱洁,平时飞行后碰上点泥土都要进湖里洗洗,可想而知爪子沾了红泥得有多不高兴。
“马上给你擦。”柴雪尽敷衍地摸摸它脑袋,待墨干折好信塞到信筒里,这才拿过绢巾细心地擦鹰爪,像是知道宗老一直在看,“我在永春郡住的那段日子听过一个有趣的传闻,说祥湖很难被外人找到的根本原因是它不会永久停靠在一个地方,它本身就是一座随海风漂浮的海岛。”
他说这话的时候,时刻留意着宗老的神情。
可老人家到底比他多吃几十年的饭,连个眼神都没变过,看不出端倪。
柴雪尽并不失望,又道:“我那时觉得很荒唐,一个地方再怎么严防死守,只要用足够的人力财力就能找到入口。直到我在这里观察了这么久,发觉那个传闻很可能是真的。”
“殿下想知道什么?”
“海港的船都去了哪?”
“去了该去的地方。”宗老对他想打探内情用病骗自己上山有了不满,私心觉得他算计过多,语气异常冷淡,“以殿下和王子的交情,用不着来问老朽。”
“宗老请息怒。”柴雪尽剥了两颗板栗喂空吾,将闹腾的大鹰推到一旁,“我请宗老来的借口固然不妥,难道宗老不想知道缘由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宗老瞬间想到被关在家里的宗楹楹,眉头隆起:“她在我眼皮底下……”
“别急。”柴雪尽侧眸看向半扇敞开的窗,正对后山一条幽闭的小道,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来,这是必经之路。
在漫长的等待里,柴雪尽悠闲地喝起茶,宗老难得有一丝坐立难安,他很清楚自家孙女的性子,如真做出对柴雪尽不利的事,就依瓦达尔急吼吼的那番话,她也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来凑热闹,看看柴雪尽究竟惨到何等地步,只有亲眼看见才能缓解她心里的不痛快。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宗老清楚知道柴雪尽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没证据不会乱开口,敢当着他的面下套,那必定是有这事。
宗老说不清楚是疲倦还是失望,重重叹息:“殿下想知道的事恕老朽不能说。”
“斯百沼不让你告诉我?”柴雪尽问。
如后山涧一事,宗老同样做不得主,说到底祥湖真正的主人是斯百沼,宗老充其量是这里的守山人,只能守,不能逾越。
宗老沉默片刻,好言好语道:“王子也是为殿下着想,您余毒未清,身子经不起波折,这里很适合您休养。”
“也就是说斯百沼骗了我。”柴雪尽思忖道,“外面局势不似他信里写得那样轻松。”
他早该想到的,有周弘译堂而皇之的搅局,东夷局势想稳住太难了。
再说乱世出枭雄,周弘译一向离经叛道,做不了历朝太子,就会在别处搅弄风云。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对方一定见过斯千顽和斯以谨了,达成短暂的共识。
斯百沼为让他放心,编织出另一种荒诞局势,偏偏他出于对解时琅的信任相信了。
一叶障目太可怕,柴雪尽深抽一口冷气:“三日前海雅局势危机,他命你关闭入海港,保住这里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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