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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万道皆棋（第2页）

她开始的时候还在想第二次忤逆父亲，逃出宫去，其实并不是不可以，可她太善良，博爱，一直活在父亲的羽翼之下。

父亲太过高大威严，之前她逃出宫，父亲只是打了她的侍女板子，可父亲说过，你是我的女儿，我答应过你的母亲，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但我并不代表会对所有人这样……

牧雨有时在想左洛是不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人，也许吧，她见过鬼面，很清楚左洛就是那个人。但就算不是……自己大概也会喜欢他吧。想到这她的脸颊微微红烫起来，答案是会的，并不能由得她选……这让她十分不舒服。听起来像是某种交易。

她半个月前出宫被抓，跟父亲说过，她要出去寻的就是鬼面口中的那个人，父亲却依旧让他就在宫中。她对爱这个字很朦胧，父亲虽然对自己很好，却很严肃。大多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她曾不止一次的向姑姑抱怨，姑姑却说她的父亲之前并不是这样。只不过他太爱你的母亲，也太爱你……

她很理解，也不能理解，因为她的姐姐牧云，不同命运，她们两人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相看两厌。人在这方面都是善妒的。

………………

王上的书房，在一张檀木棋盘上，黑白两子正在博弈，牧王执白，鬼面执黑。许久过后，棋盘白子已是皆死。牧王打算落子，却迟迟不能落下，然后说道:“我输了……阁下之智已经超脱世俗了。

鬼面:“牧王你的心杂念太多，这些年来，我们见了五次，你虽一次都不说不问，我却什么都知道。”

牧王道:“牧雨说，她已经见过那个人了……“

鬼面:“说说看，我这样做的目的……”

牧王沉思一会儿说道:“阁下是想让那孩子成长起来，他可能是灭魔族的关键，他应该对阁下很重要，我曾派人询问过叶涯，也调查过他，但一无所获……所以唯一的解释是他并非人族……”

鬼面:“牧王，你很睿智，你甚至猜出了我的身份，只不过你不敢说，我也可以告诉你，你猜的很对。”

牧王听后夹在手指的棋子直接滑落掉向地面，棋子却在下一秒顿停消失，重新出现在棋盘上，碾碎一颗黑棋，刹那间盘活了所有死局。鬼面说道:“几千年了，世间黑白其实早已经没了界限。牧王你失去了方向。你说我当初是不是真的错了？“

牧王震惊，此刻他才看清历史，她曾杀一人，而得天下，却因这一人，可以放下天下。久久才说道:“这事太大，雨儿恐怕……”

鬼面见牧王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于是接道:“放心吧，是我有愧于她，我答应过的，会做到，而且她好像也挺喜欢他的，这点我也没算到，更没强加干涉，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那岂不是很危险，五地是容不下他了，我可以将他送到王殿。”牧王说道。

鬼面:“不，他很聪明，但也已经有软肋了，只怪当初你的父亲太傲了，一把残缺的月痕，已经不放在眼里了，当然，这也不能怪他，毕竟神族执剑败过，陆云天也败过，所以你的父亲认为不详，不能留在这王宫……”

牧王并没再回应这件事，又问道:“神魔会来吗？”

“已经来了，或是说一直都在，不过情况比几千年前要好上不少。”鬼面停顿一下:“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谜团，我也不能解惑。人族已经不再渺小了，倘若如今还不能抗衡，运气不可能永远站在我们这边。”

“阁下在，何来倘若。”

鬼面微微冷笑:“牧王你这是在试探我吗？你觉得为什么五千年前我能赢？“

牧王缓缓说道:“阁下与神族的历史只存在传说，实在难以想象……”

“也对！”鬼面接道:“我是曾经想抹去了一部分历史，但却发现并不需要，因为所有人都这样做了，那段历史是不被接受的，人族需要一场光辉的胜利，他们的人神，不能存在污点，我这也算是另一种成全，本质上人、神、魔在这点上没有区别……??都说人神博爱，神族自私，因为神族曾背叛对人族的承诺，说到底不过去自我意识罢了，阶级这东西永远不可能被消灭，我曾以为阶级只是因为种族原因，打碎了第一次，却发现仍旧会有下一次。”

“也许吧，所以没有绝对的对错，便是没有对错。没有绝对的公平，就只能创造相对的公平。”牧王道。

鬼面冷笑:“并不然，起码在我们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会有生有死，有始有终。”

“神魔两族能活十万年！北境雪族能活万年，源兽妖族都能活千年，相比之下人族不就渺小卑微太多。都说人不掌长生，却可得轮回，我是否还能也再见到她。如那孩子一样……”

鬼面沉思了下说道:“这个问题我并不能给你答案，严格意义上已知只有步入轮回道境的人才有重生的希望，还是原来的自己。就如同你的两个女儿，她们拥有同样的样貌，同样的身体，却有着不同的灵识。即便是双生子，她们的灵识互换，没有逆天之法，生命之息也会慢慢溃散。除非是天生无灵识者，才有希望。而我自知的能轮回者不过几人，或失败，或还在等待，始终因为各种原因，未能如愿。”

“那阁下的，可曾经历轮回？”

鬼面冷笑说道:“牧王认为轮回算不算一种永恒？或是说两者并没有区别？”

牧王:“永恒只存在已知天道上境，所以说应该没有区别，或是说轮回是一种另类永恒。”

“那你可以理解为我一直在痛苦的永恒轮回，这是一种不可思解的境界。”说罢鬼面起身离开，牧王起身相送。

看着鬼面消失的身影，牧王内心复杂，这种解脱，真的是她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