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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但他心里只有释然，大概从连思月死去的那一刻开始，他也已然放弃了生的希望，只是不想让自己死的太轻松，如此才能减轻心中的愧疚。

连思月死后的第一年，雪花如飞絮，汴京城下了一场大雪。

秦墨染不过弱冠，却已早生华发，冷淡如玉的脸上少有血色。

此刻跪在宫中御书房内，整个人显得寂寞萧索。

“秦卿，你如此打压温氏，到底是为了一己私欲，还是真的心系国祚？”

皇帝祁琰一把将几份奏疏扔在秦墨染脚下，带着几分薄怒。

“臣请陛下降罪。”

秦墨染神情淡淡，一句也不解释，只言请罪。

“秦墨染，这实在不像你，你怎会变得如此模样？”

祁琰看着秦墨染的白发和憔悴苍白的面容不禁叹了口气。

秦墨染为官多年，已成他的心腹，而温氏早已门阀不再。

去留与否对祁琰来说倒是无足轻重，甚至还解去他一心患。

只是秦墨染手段太过扎眼，他不得不明面上严厉指责一二。

“朕知你夫人亡故，你心中忧思难忘，但这是非轻重你还是得辨清。”

“朕可以既往不咎，沧州福宁县此次暴雪成灾，便由你去解决，将功折罪。”

秦墨染淡漠的眸中终于起了一丝波澜，曾经他便是在一个被暴雪摧毁的村庄救下的连思月。

是以皇帝此番敲打和从轻惩处，他恭声应下。

“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走出皇宫时，风雪犹未停，秦墨染看着飞旋而下的雪花出了神。

如果连思月还在的话，一定会拉着他的手臂摇摆央求道：“带上我一起吧，我肯定可以帮上忙的，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

然而如今，只有他一个人，苍凉的背影逐渐隐没入风雪归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