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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渊忽然在心底生出还是平日里那般最好,让别人瞧不见的想法。
原来他也会有这种过于霸道自我的想法,终究也是俗人。
在谢樽像往常那样问出“如何”二字前,陆景渊便开口做出了回应:
“郎独绝艳,世无其二。”
陆景渊的声音听在耳中如同击玉。
谢樽本以为自己听见夸赞会紧张激动一番,但事实上他只在内心松了口气,并无太多波动。
也许是平日里夸赞的话听太多了?
平日里溢美之词陆景渊可谓是信手拈来,随随便便就能列上一长串。
弄得他如今山珍海味尝来也比不上清粥小菜。
谢樽顿轻咳一声退回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自然而然地说起了其他话题:
“田梦那孩子如今方才入门,你对她倒也不必那样严苛。”
今日一早田梦出门前,不忘去看上一眼陆景渊这个半路出家的老师,然后成功哭丧着脸领了功课回来。
说是要将今日出门见到的摊头或是其他东西上刻画的文字形状记下来,回来写在纸上。
出了院子田梦还悄悄央求他帮忙求求情呢!
“所谓山不让尘,川不辞盈,点滴积累总是好事。”陆景渊将取下的面具叠放在一起放在一旁,把矮桌腾了出来。
“况且芦浦街巷甚少,纵是满街搜刮,零星加起来也不过三十余字。”
“她天资聪颖,于她而言并非难事。”
话是这样说没错,况且严师方出高徒,但谢樽瞪着眼睛看着陆景渊在这豆大点的地方摆弄茶具,还是觉得这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些。
要知道田梦才习字半月不到,千字文都还大半看不明白。
况且今日本就是祭神送亲,休憩消遣的日子。
“倒是你,下次我教她习字时别再端些瓜果点心来了,小小年纪意志不坚,容易分神。”
这下谢樽刚准备开口的求情瞬间被噎了回去,眼神游移。
这事他也发现了,但不得不说有时候在这方面他真的很难控制自己。
对不起阿梦,再说下去他要自身难保了。
“你也不必担心我会为难她,她能记下多少我心中有数,只要尽力为之,我便不会苛责。”陆景渊像是洞察到了什么,又补充道。
闻言谢樽头皮一麻,不由怀疑陆景渊是不是会什么灵魂出窍的招式,每天悄悄跟在他后面偷听,顺便还能读心。
“好了好了,你也别捣鼓你那堆东西了,就三两样东西你还能把它们怎么样。”谢樽看着陆景渊将手中的茶杯烫了一圈又一圈,开口打断了陆景渊的动作。
随后抬头看了看已经开始刺眼的阳光,觉得实在是有些灼人。
他们一路从芦浦走来,到了这个时候也已经午时将过,纵然已是夏季深,但阳光依然比不得冬日温和,照在身上久了便是一片热辣滚烫。
“走走走,进去躲躲。”谢樽说着,甚至都没有起身,直接蹭进了身后的船篷里。
陆景渊没过一会也跟了进来。
“放着外头静水长天不看,躲到这里面不就和呆在院里一样了吗?”
船篷里分外狭小,两人就算分坐两侧依然避免不了挨在一起。
陆景渊看着谢樽,不知道对方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既然这时候也没那情致,何必附庸风雅。”谢樽现在对外面的那些风景倒是不怎么在意。
他弯下腰从船舱里翻了半天刨出了个破布包,然后兴致勃勃地放在膝盖上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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