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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同时转头看去,就见闺女一袭淡绿色的长裙,秀发披肩,搭着扶手,踩着拖鞋往下走来。
苏徽应了一声,瞥了眼女儿较自己年轻时仍胜两分的脱俗容颜,转头对丈夫笑道:“放心吧,至少段时间内不用担心他去别家。”
林沧海奇道:“他签长约了?”
苏徽摇头道:“没有。”
“连载给的什么价?”
“千字五百。”
林沧海皱眉道:“那也不算高啊,这部《射雕》你看了吗?这可能是武侠小说革新之作,这个价位留不住人的。”
林依然并未打扰爸妈谈话,下了楼梯,就循着香味进了厨房。苏徽等闺女进了厨房,才压低了声音,向丈夫笑道:“放心吧。”
“你这自信的有点没来由了吧?”
苏徽又瞥了眼厨房方向,才低声道:“那个张牧之,就是依依的同桌。”
以苏徽近乎传奇般的经历与才貌,林沧海自然也不是凡俗之辈,但饶是以他的城府,听到这个消息也怔了一怔,随后同样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没开玩笑吧?”
苏徽笑道:“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但稿子是汪祺远到他家里亲自拿来的,这个张扬的爷爷,就是早几年封笔的洛生咏,而且他爸妈都是教师,算是家学渊源了。”
洛生咏曾是四大家之一,林沧海也曾是武侠爱好者,自然对这个名字不陌生,但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射雕》这样的小说怎么可能是一个年轻人写出来的?
他皱眉道:“不会是代笔吧?”
苏徽道:“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怀疑,但汪祺远说可能性很小,他曾是洛生咏的学生,当年能进入侠客工作,也是受洛生咏举荐,两人交情颇厚,如果汪祺远没有说谎,这话是可信的。”
林沧海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你刚刚说依依那个同桌,叫什么名字?”
“张扬,张扬跋扈的那个张扬。”
苏徽见丈夫这幅表情,有些奇怪,“怎么了?”
林沧海沉吟道:“我回来之前去了趟《三国演义》剧组,前段时间不是征稿嘛,李长歌他们收到了一首绝佳的《临江仙》词,今天上午所有专家学者一致通过,就以那首《临江仙》谱曲,作为片头……”
他看着媳妇,“作者好像就叫张扬。”
他说着,从茶几抽屉里掏出一张笺纸,“我临走时手抄的《临江仙》词,这方面你跟依依都比我懂,你看怎么样?”
苏徽接了过来,轻声念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成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她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大多是化用前人诗句,化的不算多好,不说苏辛的《念奴娇》和《南乡子》,就算跟陈与义的「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比,也说不上高明,但是整体意境雄浑,格局宏大,苍凉壮阔,称得上是咏史怀古的佳作,如果只论跟《三国演义》的契合度,苏祠辛词也比不了。”
“不过……”
苏徽摇了摇头,蹙眉道:“两个张扬应该是同名,他才多大,要是能写出这样的词来,那也太惊人了。”
林沧海摊摊手,“我刚刚也想这么说,他才多大,要是能写出这样的小说来,那也太惊人了。”
林依然从厨房端着菜盘出来,夫妻俩默契地止住了话题,林沧海起身道:“你放着放着,我来端。”
“不用。”
林依然把菜盘放到餐厅餐桌上,又去厨房继续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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