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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命之树（第2页）

那是一座支撑着天穹的巨柱，甚至于像是一座连绵的山脉。

它的直径已经无法用目光丈量，向上望去，灰黑如同鳞片般的树皮层层叠叠，布满了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痕，一直延伸到视野无法企及的、被厚重灰云遮蔽的高空，仅仅他们眼前能看到的这部分树干，其宽度就足以让一座繁华的城镇在其阴影下渺小如蚁穴。

世界之树，这是艾斯洛对它，或者说祂发自内心的评价。

达克莱伊下意识的抬头，冰蓝色的眼眸中少有的流露出震惊之色，【……至少，数十公里起步……】

虽然巍峨高大，但那衰败之感依旧无法掩饰，那曾经应该遮天蔽日的树冠早已荡然无存，只有少数几根光秃秃如同擎天巨矛般的灰暗主枝，刺破了厚厚的铅灰色云层。它们的末端消失在视野无法触及的高空，仿佛真的连接着天外，正如伊裴尔塔尔曾提过的，它的枝桠触及大气层，这些主枝本身，每一根的直径好像都堪比一座山峰。

古老、苍凉、衰败，却又带着一丝微弱如风中残烛般顽强挣扎的生命气息……那巨树的气息宏大而沉重，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祂在……死去？”

艾斯洛仰着头，此时的他终于彻底明白了洛奇亚那句“这个世界已经无药可救”的含义。

如果支撑着这个世界延续下去的源头生命之树倒下，那这个世界也必将被无尽的虚无吞噬。

驹刀小兵吓得“咔呐！”一声，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小爪子死死抓住劈斩司令的腿甲，小脑袋仰得几乎要翻过去，看起来他巨物恐惧症犯了。

而这时回过神来的艾斯洛也连忙将视线投向了自己肩上的伊裴尔塔尔。

只见伊裴尔塔尔早已彻底收起了一路以来玩闹的心思，祂站在艾斯洛的肩头，羽翼微微收敛，青蓝的眼眸凝重无比的注视着那棵仿佛连接着天地、生死的巨树。

【……真是……悲哀啊。】祂的语气沉重，再无半分调侃。

亲眼目睹曾经象征着生命与繁荣的好友衰败至此，伊裴尔塔尔内心中的复杂难以用言语去描述。

“你怎么样？”少年轻声问道。

【没事，】伊裴尔塔尔伸出翅膀拍了拍艾斯洛的头，【你准备好了吗？】

艾斯洛深吸了一口这令人窒息的空气，那冰冷的气息让他更加清醒，少年扭头看了看身侧，沉默守在他身后的达克莱伊，难得严肃的伊裴尔塔尔，警惕的将军，还有在将军腿后只敢探出半个小脑袋、眼神既害怕又好奇的驹刀。

伙伴们都在。为了他们，为了这个饱受苦难的世界里那些挣扎求生的生命，为了那份洛奇亚托付的信任，也为了回应自己的内心……

艾斯洛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他握紧了拳头，少年清朗的声音在巨树下清晰的响起，“我们到了，生命之树……”

他抬头，正式回应起伊裴尔塔尔的询问，“我现在，应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