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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各奔前程（第2页）

许氏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嘴巴不饶人。不过恒儿最近的确用功呢，他若能考上秀才，家里也能少点赋税不是？也是好事。你奶奶既然要买鱼，便买吧，回头乖女你也多吃些，好好补补。”

好容易捱到了三月廿八，李家人把李墨恒的行李打点好，送他上车坐着，到了约定的时间，陈孝文等人和家人们也来了，众人先是谢过李昊送考，又各自嘱咐自家孩子用心仔细，争取考中秀才。

村长林正平也来了，看着背着行囊赶赴考场的大小伙子们，十分感慨，勉励众人，“孩子们，好好考，今年我们小河村能否出个秀才，光宗耀祖，全靠你们了……”

王永丰她娘邹氏也来了，因欠了李家送考的人情，今日还难得对李家人露了些好脸色，此时抓着幺儿的衣襟叮嘱道，“丰儿，娘也知道你不是读书那块料……”

王永丰笑了，“娘，你说什么呢！这还没上考场呢，你就灭自家人威风！”

邹氏也笑了，拍他一巴掌，“你是我生的，什么材料我还不清楚？不过，难得你有这份上进的心，娘也高兴，既然去了县城就好好考，知道不，给家里挣点面子，给你侄儿做个好榜样……”

“知道了娘。”王永丰抱抱邹氏，认真道，“我会全力以赴的，放心。”视线往后飘去，正好与站在门口的李墨荷对上。一瞬间，王永丰有点儿不好意思，李墨荷倒是冲他握了握拳，比了个“加油”的口型，王永丰心里一暖。

时候不早了，李昊催促动身，众人终于坐上驴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周氏捂着心口：“恒儿这才刚走，我的心里便空落落的。”白氏点头，说她也是。

李墨荷听得十分好笑，宽慰道：“伯母，等堂哥考个秀才回来，你的心里是不是就填满了？”周氏顿时眉开眼笑，白氏也夸李墨荷第一次这么“会说话”，李墨荷莞尔。

她又跑了趟镇上和会街，得知李正已经动身去县城了，因为不放心家里，还把李老爹一起带上去客栈了，邻居纷纷夸这孩子孝心难得。

今日不去玉成坊，李墨荷想着左右无事，不如去郑家坐会儿？落座以后才得知，今日郑苓不在，因宋应山要去参加府试，宋苏岚吵着也要去庆源府都游玩，还把郑苓也叫上了。李墨荷闻言，本想告辞，丫鬟说少爷听到消息十分高兴，已经过来了，李墨荷只好坐下。

才刚喝了口茶，郑荃便匆匆赶来，见到来人，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翘起，“小荷花，你是来找我的？是放纸鸢那件事吗？今日天气晴好，适宜出游，我原本想约你外出踏青的，可又担心你要去给你哥哥送考，因此没有打扰。没想到，你反倒自己来找我了！”

“……”李墨荷挑了挑眉，这才想起自己还欠郑荃一个纸鸢，于是将错就错，笑道，“我们村今年好几个去考县试的，我爹送他们一起去的，正好结伴，我便没去。郑荃，你想要什么样的纸鸢啊？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日给你糊一个。只不过苓儿不在，问不了她的意见咯？”

郑荃摆手，“不用管阿苓，那丫头没什么眼光，问她也白搭。”

李墨荷莞尔，“好啊，你这个当哥哥的，背后如此说她坏话，下次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苓儿，她一定跟你没完。”

郑荃马上求饶：“算了吧，饶了我吧小荷花，阿苓那丫头唠叨起来，可烦人了，我可受不了。”又领着李墨荷去了花园凉亭里，吩咐下人们取来笔墨，油纸，竹条，浆糊等等材料，看得李墨荷惊讶，“这是早有准备啊。”郑荃得意挑眉，“那是自然。”

二人忙活糊纸鸢，互相打下手，不时说笑两句，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得飞快，李墨荷要告辞，郑荃坚决挽留，“小荷花，今日我爹娘都不在家，你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吧。有件事还没跟你说，还记得你上次劝我趁着大好年华多出去走走吗？”

李墨荷闻言一震，“怎么，你想好要出去了？郑荃，你要去哪儿？去做什么？”

郑荃叹道：“你也知道，我对那些仕途经济不感兴趣，让我去考科举，那是万万不能的。但是你和宗明犀说的也有道理，整日窝在家里吃喝玩乐，也非大男子所为。我已同家里商量过了，进了四月，天气回暖，出行便宜。听爹娘说，我家在临安府还有些祖业闲置，打算下月中旬派我舅舅去禹城归整产业，届时我跟着舅舅一同上路，到了禹城先帮舅舅打打下手，后面再作打算。”

听了郑荃的一番话，李墨荷还是很震撼的，当然心中也不禁佩服，毕竟一个向来衣食无忧的少爷，终于决定迈出舒适圈出去经历风雨了，这番勇气与决心，还是很令人动容的。

她对上郑荃的眼睛，真心实意道：“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这是好事，可以增长见闻，历练心性。郑荃，等下次回来再见面时，你一定大变样了，会有许多新收获，真期待那一天！”

郑荃被她描绘的美好前景感染了，也弯了弯眼睛笑道，“但愿吧，到时候让你看见一个截然不同的我。所以小荷花，分别在即，你若是还把我这个朋友看在眼里，今天说什么也要留下来陪我吃饭，可好？”

李墨荷无奈笑了：“客随主便。”

郑荃要外出历练的消息，出现在了下一次与苏玉珍见面的茶话会上，苏玉珍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难以置信，“庞夫人一向宝贝这个儿子，如今竟舍得放郑荃出去餐风饮露了？”

“没有这么夸张啦，郑荃只是跟着周管家去禹城处置祖产，并不是就此出门流浪了。”

苏玉珍啧了一声，“小荷，你但知道临安府沿海，富裕，却不知禹城是个什么情形。”她的书房里挂了一副自制的舆图，简易描绘了大周境内的地形，她用手指圈点临安府内一处小小的凸起，“瞧见没，禹城这地方，三面环山，一面临海，虽则物产丰富，但是地形复杂难与外界沟通，也难怪郑家在那里有祖产闲置多年不闻不问，因为根本不好处理。”

“况且，此地与外界交通不便，早已自成一派，无论风土人情，还是官府治理，必定与庆源府大不相同。郑家那边是有房产还是田地？多年不闻不问，说不准早被人侵占了，此时想要收回，恐怕并非易事。”

听得李墨荷眉头紧皱，“玉珍姐姐，照你这么说，郑荃此行，未必顺利？”

苏玉珍挑了挑眉，笑道：“倘若一帆风顺，还算什么历练？正好，出去一趟让这位长在温室的大少爷吃吃苦头，才有历练一说。”

“行了，你也先别担心人家了。小荷，玉成坊在昌明县的经营情况如何？这两日梳理出来，交予我看，时机合适，我们要联系缪双儿，把生产出来的布匹运往更远的地方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