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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老大!”
“小时抱歉,我睡过头了。”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后者由心声直接传递到时明煦脑海中,疲倦又轻柔,研究员险些因为这两个字控制不住表情。
在这阴云翻卷的尘世,他完全没能听见索沛在说些什么东西,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时岑身上。时明煦眼睫发颤,被险些失去、又骤然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拽回地面,他听见自己心声抖得厉害。
“时岑,你去哪里了?”
对方的谎话太拙劣了,声音状态也很奇怪,他压根不相信时岑只是睡过了头。
时岑没回答这个问题,只反问:“小时,你知道贝瑞莎吗?”
“贝瑞莎?”时明煦明显一愣,但很快,这个名字被他从记忆中翻找出来,“当然知道,我还见过她。”
“时岑,九月初那会儿,我去往外城,在七十七区见到过她,她向我简要介绍过灾难以来的历史。时岑,我原本世界的贝瑞莎,出什么事了吗?”
“我这边的贝瑞莎还活着,但已经陷入休克。”时岑呼出口气,“一小时前我刚联系过城防所,拜托他们去住她所处寻找——积水已经有五米深,
她家在三层。原本已经岌岌可危,幸好城防所及时赶到。”
“除她以外,城防所还顺道救下两个孩子。一个叫贺深的男孩,和一个叫沙珂的小姑娘。”
“贺深”这个名字,又让时明煦想起了那个亚麻色头发的小向导安东尼。
他不自觉放缓心声,示意索沛做早饭的同时,继续同时岑交流。
“时岑,怎么突然问起贝瑞莎?”
这次时岑沉默片刻,才说:“小时,闭眼。”
时明煦顺从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血腥味与52号的咪呜声同时变得清晰,研究员心脏猝然紧缩:“你受伤了!时岑,你去哪儿了!”
“伤口不深,不用担心我。”时岑绑好左臂绷带,顺手搓一把猫猫脑袋,将平板取来撑起打开,露出昨晚收到的几封邮件,将它们划给时明煦看。
后者呼吸先是一滞,进而迅速急促起来。
“昨晚你睡后,我收到了几封未署名的邮件。时岑说,“小时,它们应该只能出自安德烈吧?”
“可是,可是!”时明煦声音艰涩,“我原本世界的安德烈,明明已经”
已经成为西部荒漠,B-110号城市废墟中的一具骸骨。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在看见“哥哥”与“世界尽头”后,彻底归于沉寂。
半晌,时明煦才心乱如麻地开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德烈究竟是已经死去,还是没有?
如果没有,那具骸骨分明就是他。可如果有,已故之人又如何发出这些邮件?
电光石火间,苏珊娜抓起燃烧中的木棍,猛然推开信徒,在人群中撞出火星与豁口的空隙,时岑也将“文珺”的双臂反剪于身后。
佣兵动作得那样干净利落,完全没有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
下一瞬,侍者愕然惊呼:“时岑,你!”
他未尽的愤怒全被咬在齿间——时岑踹在他膝弯处,迫使他踉跄着跪倒下去,可膝盖才刚狠狠磕到冰层上,他就又被半提着拽起来转向,终于得以看清篝火旁混乱的景象。
“时岑!”侍者不可思议道,“你怎么敢这样对待我?这可是文珺的身体!还有你的身手,你之前明明”
明明还没有这样敏捷的身体反应。
侍者甚至已经有所戒备,刻意留下一点安全距离。
那么,时岑之前都在刻意误导吗?
狡猾的、卑劣的A级!
侍者快要被愤怒吞没掉,与此同时,膝弯处的疼痛沿着神经一路攀爬上来,冰凉锋利的金属也卡到咽喉间,硬生生将他的咒骂逼了回去。时岑的声音随即响在咫尺,苏珊娜的喘气声也愈来愈近了。
“正因为这是文珺的身体,我才手下留情。”时岑低声道,“比约克,你最好安静一点。”
他说着,抓住双腕的另一只手缩紧,刀刃也滑到喉骨,抵着皮肉压了压。
“猜猜是你的信徒快,还是我的刀快。”时岑声音淡淡,将对方刚才的威胁悉数奉还,“要试试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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