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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小沙门智方（第1页）

和莫小丰，祖法古等人预料的差相仿佛，就在崔季舒离开邺都，赶赴汝阳前线的第二天，有一尾信鸽犹如离了弦的冷箭，自邺都城里的某个角落腾空而去，径直朝东南方向飞去了。

原来，所谓的羽信报警，丞相贺崇遇刺等情节都不过是贺崇与新到任的平叛军新统帅慕容绍密议后定下的一石二鸟之计的某个环节。

曾是侯鉴老上司，在行伍中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慕容绍对侯鉴的用兵路数了如指掌。在抵达汝阳前线，得知贺祟所部与叛军在汝水两岸已相持、对峙了半个多月这一情况后，慕容绍即判断：侯鉴近日必将派刺客潜入军营行刺。为此，他和贺祟接连密议了前后三回，终于设计出了一石二鸟计策的大致框架。

在这一计策中，一石指的自然是侯鉴派来行刺贺祟的刺客，二鸟则既包括了侯鉴为首的叛军主力，又剑指潜伏于邺都的叛军谍候。

不过，当慕容绍向贺祟提出这一石二鸟动议的时候，贺祟就毫不避讳地指出了其中的两处关键所在：谁能有把握捉住潜来军营行刺的刺客；是否需事先派人返回邺都，将实情提前告知莫小丰，以免产生误会。

慕容绍虽然高度认同贺祟的意见，却并不主张提前和留邺执政的几位大臣互通消息，因此才想出了用飞鸽传书，含混其辞的方法来暗示莫小丰等人，迷惑对手这一手段。

至于另一处关键的难点，贺祟对此早有预见，已从敖仓秘密调回贺恭，率领二十名身负武技的亲卫军士昼夜埋伏于中军帐周围，扎好了口袋，专等刺客上钩了。

三天后的一个风雪之夜，刚过二更天，贺恭就接到禀报：发现有一只小船悄悄地从对岸驶过河来了。他立即命人紧盯小船的动向，并将这一情况迅速向贺祟作了报告。

大约一个时辰后，奉命监视小船的军士来报：小船在上游距贺祟中军十余里的地方靠了岸，从船上下来七八条黑影，大多往左军斛律晃的大营去了。

贺祟得知情况后当即指示贺恭：别去管这些人，立即召集你带的人全力加强戒备，盯死了小船。

果然不出所料，先前从小船上下来的那七八条黑影摸进斛律晃大营后便没了动静，紧接着，从小船上又下来三条人影，飞也似地直奔中军扑了过来。

“正主儿终于来了！”贺恭心里暗叫一声，即命二十名军士作半圆型埋伏于中军大帐周边，他自己则扮作在帐门口值守的亲卫手持长刀站立帐口。

片刻之间，三名后下船的刺客便抵近了中军大营。有一人留在营外把风，另两人自侧面翻过壕沟，绕过鹿寨，躲过来往巡逻的士卒，迅速潜入了大营之中，直扑贺祟的中军大帐。

贺恭明明瞥见了斜侧方两条人影飞快地奔来，却依然纹丝未动。

在飞奔至距中军大帐四五十步开外的地界，只见前面的人影手一扬，两点寒星照着贺恭和在帐口侍立的另一名亲卫直打了过来。

只听到轻微地“扑扑”两声，在中军帐口值守的两名军士哼都没哼一声，都仰面跌倒在了地上。

发射暗器的那刺客三窜两跃来至帐口，俯身从两名军士身上拔出手戟，径直进了大帐。

奇怪的是，他自进入大帐的那一刻起，就再没了动静。

另一名刺客始终站在距中军大帐三十步开外，观望风向。直到见同伴进入大帐大约一碗茶的工夫仍没见任何动静时，这人才欲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只见本来倒在帐外的一名亲卫倏地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留在帐外的刺客，不等他反应过来，手起一刀，狠狠斫在了对方的左腿上。

书中暗表，幸亏贺恭拚了先挨对方一记手戟，尔后偷袭得手，首先伤了留在帐外的那名刺客。不然的话，即便是事先布下了天罗地网，只怕也难留得下此人。

书说至此，已无必要对读者诸君讳言，留在帐外观望风色的这名刺客不是别人，正是此次行刺计划的头目，侯鉴手下的头号杀手户行俭。

户行俭虽然大腿上挨了贺恭一刀，仍坚持着斩杀了两名围追上来的军士，才被贺恭捉住。这便是莫小丰收到的那封军报上所说的后半句——刺客已经被捉。

当然，军报上所写的前半句话——丞相遇刺，指的是户行俭带人过河前来行刺这件事本身，而非结果。至于旁人如何解读，则正是一石二鸟之计所期望达到的效果——似是而非，将信将疑。

在此基础上，如果注意到向有“医中圣手”的崔季舒很快就离开邺都，去了汝阳前线，很容易会使人联想到贺祟伤势危急，不得不搬请崔季舒赶往军中疗伤。只要潜伏于邺都的谍候据此向侯鉴发出了消息，则一石二鸟的计策便算大功告成了。

简要节说，慕容绍和贺祟施用一石二鸟之计，不但致使侯鉴误以为户行俭带人成功地刺伤了贺祟，从而在收到飞鸽传书的次日即摧动三军，大举过河向官军发起进攻，结果反被慕容绍率军打得大败。侯鉴仅率领八百护卫狼狈逃往广陵，投奔南朝去了。

而且，自从邺都的那尾信鸽被放飞的那一天起，才赶到邺都为其师父种长乐报丧的铁不商（不商为了纪念师父，坚持要随种长乐原来的铁姓）就在莫小丰的安排下死死盯住了放飞信鸽的人——七帝寺的小沙门智方。

然而，当莫小丰接到前线的捷报，得知叛军主力被全歼的消息，拐回头倒查当初信息泄露的途径时，却意外地查到了祖法古的另一个内侄王大晌头上。

王大晌究竟是小沙门智方的同伙，还是只是无意间向智方泄露了不该泄露的消息，一时间还无从分辨、细查。鉴于这种情况，莫小丰经和崔昂商议，决定索性引王大晌入宫，放长线釸大鱼，期望能牵出更多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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