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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不是商荇还会有谁（第1页）

子夜时分，邙山山谷火光冲天，不时传出阵阵哀嚎声。据周围的猎户说，像是某种野兽的嚎叫，又像是叫了猎人的圈套，十分凄惨。

邙山山谷不知何时起，被禁止狩猎，山间的猎户只知道有人驻守于此，并不知道其用途。因为明令禁止，没有人敢靠近。这让韩凛动手时没有太多的顾忌，直接用火攻，武威营把死士的驻地围起来，有人跑出来便是砍杀，不留活口。

眼下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敌众我寡，只能是手起刀落，获取最大的优势，让萧寅无人可用，无兵可调。这是他从清河公主府的湖中楼阁一战中得到的启示，想要让人无处可逃，只能用最残忍的方式。因为是敌人，仁慈是最无用的。

最后清点人数时，竟有千余人。

世家在清理部曲时，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些人会为萧寅所用，反过来与世家为敌。

但糟糕的，没有发现大量的征西军。

韩凛命人把烧焦的尸首全都装车，他要运到洛阳城下，让所有人都看看萧寅的真面目。

“少郎君，您真的放心少夫人一人闯宫吗？”韩十一担心的是商离，“方才有人来报，城中十分安静，担心少夫人恐怕已遭不测。”

韩凛不是不担心，他与商离的默契再好，也敌不过生变二字。他们离京数月，对京中局势有所疏失，不敢轻易寻求帮助，以免落入萧寅之手。

“无妨，我与她约好的，我去城门与萧寅叫板，引开他，方便她闯宫。眼下没有动静，那就是对了。”韩凛想了一下，“你带人去山下的那个镇子，挨家挨户搜一搜。”

“要搜什么？”韩十一不懂，“少郎君不是去过了？”

韩凛不放心，“我怕那个镇子的人都遭了不测，征西军入京的将士应是在附近。若是不一并清剿，我征北军经过邙山的大火，便会暴露，占据风圣军的西山大营，也极易被围攻。你再找人去西山，装作回营休整的样子，暗中让所有人撤出西山。”

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只是撤出西山吗？我以为，可以暗中埋伏，请君入瓮，一举击杀。”

韩凛倏地回头，那张面若好女的脸，即便是在昏暗的黎明，他还是能清晰地辨认出他的轮廓，不是商荇还会有谁。

“既然如此，韩十一，你带点一队人随商将军去西山，你去山下的镇子，分头行事，不得有误。”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有迫在眉睫的谨慎，“乐平，一切小心。”

商荇给了他一记微笑，带着人消失在邙山的晨曦之中。

韩凛松了一口气，他把郑嚣和陆冉留在冀州，随拓跋迟前往凉州，身边没有可用的统帅。这也是怕一旦把人从冀州都调走，若是韩充还有后手，岂不是得不偿失。如今商荇出现，韩凛可以腾出手来助商离闯宫。

事不宜迟，韩凛翻身策马，直抵洛阳城下。

天光大亮，城门外排队验明正身的百姓已经大排长龙，人群嘈杂。在城门大开的同时，韩凛看到城内要出城的百姓，同样是人潮熙攘。

今日是行刑的日子，戒备森严，萧寅严令加强对进出城门的盘查，谨防有人混进城中。

韩凛把尸首一字排开，就在定鼎门前。这个城门向来是圣人迎接得胜将士凯旋的地方，陆疆数度从此入城，迎接城中百姓的欢呼。韩凛也有幸，跟随陆疆入城，接受英雄般的欢呼。他明白自己肩上的重任，不仅仅是为了守护家族的繁盛，更是为了保护大齐百姓安居乐业的家园。

今日定鼎门守城的是吴言良。这自然不是巧合，他有意为自己换防，以为韩凛应对。

“城下何人？”吴言良阻止将士放箭，“那是大齐的将士，不可刀剑相向。”

守外城的是风圣军，明白这句话的深意。风圣军在传闻中是大齐的护国军，虽说如今无人敢再提及，但风圣军中向来都是以护国二字为己任。他们要护佑的是大齐，而非一人之命。虎符是虎符，但临场对阵，还是可以有所决断。

“韩凛！”

城门上的将士哗然。他们对韩凛是熟悉的，但职责所在，韩凛如今是叛将，他背叛大齐，背叛定国公府，更是背叛与他青梅竹马的开阳郡主商离。

“圣人有命，征北大将军韩凛通敌叛国，背弃家国，解除其征北大将军统帅一职，罪同谋逆，格杀勿论。”吴言良声音洪亮，城门内外都听得一清二楚，“韩凛，你束手就擒，本将军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韩凛冷哼，“吴言良，你不配跟本将军对话，把萧寅叫出来，本将军要问问他，他豢养死士，窃取兵权，栽赃陷害于我，究竟是谁居心？”

“韩凛，你在说什么本将军听不懂。什么死士，你这是对萧太尉的诬蔑。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大齐兵权尽数归他执掌，他这是为大齐天下。”吴言良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有人悄然离开，微微一笑，正中下怀。

韩凛把一车车的尸首摆放在城门下，“这些都是被世家削减的部曲，却被萧寅集结于邙山山谷之中，人人都有兵刃，山谷中粮食充盈。削减部曲乃是萧寅推行的政令，可他却豢养如此之多的死士。本将军想请问萧寅萧太尉，一个没有封地，只有一个爵位的寒门武将，如何养得成如此之多的死士。即便这不是死士，这也远远超过上姓世家能留二百部曲之法度。敢问萧太尉，这是要谋逆吗？”

“大胆韩凛，你一个叛将也敢妄议萧太尉，你本就是将死之人，这般攀咬就不怕祸及更多的人吗？”吴言良大喝。

“本将军听闻今日要处刑我韩、杨、商三家之人，我想问问萧寅，这是要杀人灭口吗？本将军没有回京，不经审讯，没有证据，便随意定本将军的谋逆之罪。这天下难道是他萧寅的天下吗？本将军要见圣人！”韩凛拔出佩剑，“这些都是征北军的将士，难道他们也不分黑白是非吗？”

不怕人多，就怕人不够多。萧寅用三千太学生为自己正名，韩凛要的却是天下悠悠众口。而此时，正是最佳时机。

希望商离能闯宫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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