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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手足无措道:“奴婢真送给宣五了,他从前传话从没有纰漏的。”
眼见天色渐渐西沉,流云道:“三娘子咱们还是先出去吧,要不去庄子里等着也成,再晚些时候林子里的猛兽都要出来了,就咱们两人怕是不好对付。”
“再等半刻吧。”她秀眉微蹙,“再不来就回去。”
她心里直道倒霉,这几日的事情总是叫她不如意,带着流云在林子的池边闲逛,她跳下马准备洗个手。
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忽然一阵异响,一只浑身棕黑色的野猪突然蹿了出来,獠牙上的绿豆眼里露出绿光,直直地朝她窜过来。
她吓得脸色煞白,立刻往马的方向跑去,要去拿弓箭。
这猎场里的走兽,性子烈些的,都有意无意地挑选的还没成年的幼崽。
可是瞧着那黑布隆冬的野猪鬃毛间深处的两双新月样的獠牙,她还是浑身禁不住的冒冷汗,一个愣神,那野猪几乎已经蹿到了自己跟前几丈远的地方。
被它顶一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搞不好得躺上十天半个月,她手脚发麻地往马边跑,想要去拿弓箭,可是已经来不及。
她闭上眼。
“嗖——”的一声利响破空而来。
一只羽箭几乎是擦着她的鬓角掠过,扬起鬓角的碎发,带起一阵锋利的箭意和杀气,震得她脸颊发麻。
那野猪应声倒下,被迎面而来的羽箭射中,射箭之人臂力之大,竟将那猎物带起往后飞去数尺,轰然一声落在地上,嗷嗷呻吟,再没了挣扎的力气。
劫后逢生,她不假思索的冷脸转身,手中的鞭子一甩,在空中发出“刷”的凌厉声响,横眉竖眼的刚要发作,对上那张华光潋滟的脸,陡然愣住。
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二哥哥?”
她缓缓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撞上他。
“您怎么也在这儿。。。。。。”
她越说声音越虚。
男人高坐在马上,左手还提着一柄黑沉沉的角弓,那样黑的弓握在他白皙的手里,别样的分明。
宣沉渊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总有种不紧不慢的从容气质,听到她这般问,他只是掀了掀眼帘,唇线勾勒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没说话。
他身后的扶风跳下马,朝她作了个揖,上前将野猪眼中的箭矢拔了出来。
见他不回答,她吃不准他这会子是个什么心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招呼:“二哥哥吃了么?”
问候吃了么,这样的招呼永不过时,不管是你是在外头在任上,日上三竿还是太阳西斜,问一句寒暄寒暄总是出不了什么大错。
“晌午就着茶吃了两块古楼子。”他扯了扯嘴角。
她话里话外都是拘谨,似乎很是害怕他又对她摆起严兄的脸子,连一声问候都用的是敬语,想起小时候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行,脱了鞋就敢往他被窝里钻的小姑娘,如今竟也一年比一年的恭谨守礼起来。
一丝怅然浮上心头。
他伸过手。
“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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