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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站在不远处时而抬头数星星,时而警惕地望向四周。
他内心是欲哭无泪,好歹自己也算是宫里奴才的头一人了,这还是第一次这般,像做贼似的不安得很,生怕突然来人。
这皇上到底在想什么,若是看上了这阿鸢姑娘就直接跟王婕妤要人把人带走便是,皇上亲自开口要人,王婕妤怎敢不从,何须像这般夜半不睡觉,干这等……这等如采花贼一般的行为。
不过这样大不敬的话,王德只敢在内心悄悄腹诽。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怀表看了一眼,这还是皇上赏赐他的,看时间的西洋玩意儿,没想到在这时派上用场了。
……
“这出来了,也不会吵醒与你同住的宫女了,怎么还不说话。”齐祯看向一直不敢抬头的阿鸢,眉梢轻抬。
阿鸢嘴嗫嚅了半天,才小声的开口道:“奴婢、奴婢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起这个,齐祯轻咳。
“朕就是半夜睡不着,正好路过。”
路过?什么路能走到延福宫的厢房……
阿鸢自然不信他这般拙劣的借口,她微微抬眸,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睛里,又立刻低下头,虽没说别的话语,但语气里满满的不信。
“哦……”
齐祯看着眼前的女子如同小鹿受惊般,软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心里某处骤然软塌了下来。
他也放软了声音,温声道:“朕……朕今日本无意罚你……”
话未尽,但阿鸢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奴婢知道,皇上是在护着奴婢,奴婢……”
未等她说完,阿鸢就被齐祯拿出的东西给惊住了。
只见他不知从哪掏出个木盒,里面装着一对羊脂玉葫芦坠子。
“既如此,朕想着送你这坠子作为补偿。”
阿鸢下意识的就要拒绝,且不说齐祯今日这般已是给自己解围,区区一个月俸禄,比起受皮肉之苦已经好得太多太多;更别说她那点月例银子才多少,这坠子又价值几何。
这玉坠单单只在微弱的月光照耀下就已显示出它的润泽,只一眼就知它价值不菲。
实在是太贵重了,她不合适,各个方面都不合适。
阿鸢后退一步就要下跪,却被齐祯先一步拉住动弹不得。
阿鸢也怕自己过于激烈的挣扎反抗会惹怒齐祯,不敢再乱动,只低头轻声说道:“陛下今日对奴婢已有大恩,怎还能收下这坠子,况且、况且这不是奴婢能有的东西,还请陛下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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