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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看着那女子拐进这条巷子的。
黑衣人在巷子里转来转去,趴在巷子间住户门缝上瞅了又瞅。
这里住得都是一些普通百姓,从门缝里可以看到里面的院子和房舍。有人在里面走来走去,一派安逸之相。
有些院中的枯树枝上,还挂着才熏好的肉和鱼。
那个女子,单看那件狐裘就价值不菲,若是进了哪一间田舍,里面的人不会半点反应也无。
他以前跟踪的猎物,还从来没有哪一个能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过。
这还是第一次!
真是奇了怪了。
莫非那女子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黑衣人不信邪,慢慢退出巷子,站到了巷子口。
这条巷子是条死巷,他就不信,那个女子不出来!
过了没一会儿,有人急匆匆从巷子里走出。
黑衣人立刻上前一拍那人肩膀,那人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往旁边一躲,侧头看着他,大喝一声道:“干什么?”
是个男子?
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络腮胡子。
又粗又壮,油光满面。
黑衣人冷着脸,道:“对不住,认错人了。”
那汉子切了一声,一边摇头一边嘀嘀咕咕说道:“有病!大白天装鬼吓唬人。”
黑衣人冷眼看着那络腮胡大步流星,顺着街道一直往前走,直到那人转入另一条街道,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身后如影随形的视线终于消失,那络腮胡的脚步才稍稍减慢,在一片屋舍之间打量许久,认准一个黑漆木门,上前敲了敲。
三长两短。
过了三个呼吸的时间,木门打开,一张木然的脸露了出来。
络腮胡将一张银票递到那人手中。
那人低头看了一眼后,将木门完全打开。
络腮胡男子回头环视一圈,一撩衣摆走了进去。
进门巴掌大的小院,两步迈过去,就是一道只容一人侧身走过的木质楼梯。
络腮胡提着衣摆,侧着身子跟着引路人上了二楼。
二楼冲着楼梯是一道门,进门就看到一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人正坐在一张案几前。
案几上左上角并排放着一摞一摞的账本,手边是一把算盘,面前是笔架和墨砚。
络腮胡走过去坐在那人对面。
那人手中笔如游龙,一只眉毛高高一挑,撩起眼皮飞快瞄了络腮胡一眼,道:“何事?”
络腮胡从袖袋中取出折得四四方方一张宣纸,摁在指端轻轻推到那人面前,低声道:“此人名贺忠,原是康安药铺的掌柜。”
那人头眼不抬,边写账本边问,“何仇?”
“世仇!”
那人将手中账本放回最右边一摞,又从相邻的账本中取出一本,翻开,道:“定金五百两,七日后来听消息。事成,付余金五百两。”
络腮胡从袖袋中取出五百两银票,放在那人面前。
那人头也不抬吩咐道:“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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