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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浮石塔相遇,赵清絃就有点不对劲,毕竟他向来不顾脸面,才不会因为吃醋而只敢偷偷去找她,更不会为了见她一面而亲手毁了大好的进攻机会。
沐攸宁回想过往两人的相处,赵清絃在病中确实会更加缠人。
她轻轻地在他脸颊的伤口落下一吻,问:“很痛吧?”
“再亲一下。”
赵清絃意识迷糊,可他还是能分清此时心中的不安源自何方。
“沐姑娘……”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开口,用近似哀求的声调向她索取更多:“再亲一下就不痛……可以吗?”
沐攸宁轻抚他干裂的唇,刮去沾在伤口上的沙石,他耳垂软绵绵的,赵清絃被挠得不住轻哼,薄唇紧抿,青白的脸上蒙上一层绯色,渐渐连眼皮也沾上那抹红。
赵清絃看清她的本性,仍愿对她百般疼爱,宠溺至极,与她相处总愿卸下防备,锋芒尽敛。
在他面前,沐攸宁从来都过得自在,无需要刻意迎合退让,所行之事全凭喜好,无关男女。
她俯首吻落在赵清絃的唇上,笑问:“够吗?”
赵清絃得了回应,心下稍定,得寸进尺地道:“还要。”
沐攸宁笑意软甜,一张脸靠得他极近,语调轻快地道:“好呀。”
那么,她也愿将自己倾力学会的温柔,尽数交付予他。
像他一样,不求回报。
***
云州地大,除却恒阳教偶尔激起的涟漪外,远比益京城更能担起都城一职,然随着恒阳教倒台,动荡四起,云州境内安逸日渐远去。
赵清絃并无要醒来的迹象。
澄流在房里困得无聊,盘算着找沐攸宁打发时间,才出房门便见她木着脸跟在沐殖庭身后,气氛僵硬。
“我不会戴帷帽。”
“从前师父不管你,在山下惹了多少桃花债都是我替你摆平,现在的云州集来各方侠士,又因恒阳教而纷乱四起,不好好遮上脸我怎么安心带你出去?”
沐攸宁眨着眼,眉梢上扬,握住沐殖庭的手按在脸颊,笑得挑衅:“师兄看不惯我顶着这张脸四出招揽童子,大可在这处刻上印记。”
沐殖庭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热度,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头:“你若真有找童子我自然不管,但现在算什么?”
沐攸宁无辜松手,稍一侧首,他的手指便往下滑去,堪堪擦过她颌线。
“一路走来,你只守着那个病秧子,这到底算什么?”沐殖庭瞇了瞇眼,语气森然:“宁儿,莫不是忘了沐瑶宫人所修之道?”
素心秘谱被她背得烂熟,她自是记得详尽,脱口便是答案:“唯有无情,方可得道。”
“寄情于男宠的后果你当清楚不过,师父的下场——”
“师父的下场怎样?”沐攸宁把话抢去,神色自若,唯语气听来比他方才要冷上几分。
沐殖庭深吸一口气,道:“背叛,郁结难消,命不久矣。”
“都是师父的错吗?”
“……是。”
沐攸宁长长地哦了一声,点头道:“我明白了。”
沐殖庭神色稍霁:“明白最好。”
“师兄,我没有像师父那样。”
她没有像沐云生一样向男宠许下承诺,让对方被剎那的爱慕淹没理智,逐渐沦陷于情爱的欲海中,在快将溺毙时亲手打破约定,徒留一场虚实相间的梦境。
她不会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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