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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嚣注视着她的笑容,忽然想起有人说过,女人翻旧账的时候,男人最好闭嘴。
于是他罕见地保持了沉默。
雁安宁没听到他的反驳,讶异地看他一眼,眼中充满狐疑。
她那怀疑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百里嚣轻啧一声,点点她手里的羊皮地图:“这份地图你仔细看看,有不清楚的地方马上问我。”
雁安宁听他提起正事,哪怕明知他在转移话题,还是依言打开了地图。
地图上将每一处通道都画得很仔细,无论活路死路均已做了标注,哪里有机关,如何破解,也都在旁边一一写了出来。
这份地图绘制得十分用心,哪怕有人大字不识,拿着它也能在地道里摸索个七七八八。
雁安宁将目光落到出口的位置:“地道出口在这户人家的后花园?”
她原以为这么隐蔽的地道,另一头一定设在城外,没想到出口就在城东一处坊市中。
“准确来讲,那里是入口,冷宫里面才是出口。”
“那座院子安全吗?”雁安宁问,“如果买下它需要多少钱?”
“不用买,”百里嚣道,“你想用的话,我可以租给你。”
雁安宁微讶:“你把它买下来了?”
百里嚣点了点头。
“又是从地图贩子手里?”雁安宁问,“这回花了多少?”
百里嚣看着她,唇边多了一点笑。
雁安宁被他笑得莫名奇妙,警觉道:“你笑什么?”
百里嚣撑着下巴,慢吞吞道:“你管账应是一把好手。”
雁安宁听他调侃,白他一眼:“我说过这个地道只能为我所用,你把入口的院子买下来,岂不变成你我共用?”
“不成么?”百里嚣道,“我迟早要离开京城,到时再把这个院子转给你好了。”
“不必。”雁安宁出人意料地拒绝,“京城置房不易,你留着它,以后进京更方便,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百里嚣见她神情严肃,敛了笑:“你说。”
“日后无论谁从地道出来,你和你的人都要当作不知。”雁安宁道,“你也可以放心,我不会让人知道这个地道与你有关。”
百里嚣毕竟是西南军的统帅,若有朝一日被人发现他在皇宫底下钻出个地道,无论这个地道出自何人之手,都会算到西南军头上。
到时任谁都会怀疑,百里嚣是否意图侵犯大衍。
想到这儿,雁安宁不由问:“你留在京城迟迟不走,不怕西南生变?”
听说西南那边战火不断,百里嚣长久不在军中,他的手下能替他看好家么?
百里嚣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和大衍朝堂比起来,西南那边更让人放心。”
这话无异于赤裸裸地讽刺大衍没有能人,雁安宁听了却没有辩解。
如今这朝廷表面花团锦簇,内里早已千疮百孔。
皇帝残暴不仁,嗜杀成性,朝中人人自危,得过且过,这样的朝堂还能支撑多久,雁安宁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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