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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刘队长,名字叫刘二虎。长得方头大脸,车轴汉子,会耍两下双截棍,故绰号刘大棒子。
他仗着哥哥刘大虎是民兵指挥部的总指挥,舅舅又是县革委会主任“一把手”,绰号杨大天。耀武扬威,无恶不作,是城里城外出了名的地痞混混。他还是个不喝正好,一喝就多的酒蒙子。
这个天津知青,不知道刘队长有这样的背景,还要跟他理论。结果,被民兵打个鼻青脸肿后,又被五花大绑的准备送他进局子。
乔阿蒹看见了,刘队长要把这位无辜的天津知青送进去,她和妹妹乔阿葭赶紧跪地求饶,乔阿蒹说:“刘队长呀?不关他的事啊……你就放过他吧!”
刘队长满嘴酒气,笑嘻嘻的看着乔阿葭说:“乔阿蒹,这个面子我可以给你。不过,条件是……让你漂亮的妹妹过来陪我喝酒?”
乔阿蒹看见刘队长淫笑的模样,从心里就恶心,便摇着头没吱声。
刘队长看见乔阿蒹不同意,便进一步的威胁说:“别忘了,你可是被我们重点怀疑的苏联t务、j谍呀?”
这时,妹妹乔阿葭终于忍不住了,她站起来骂道:“刘队长,你是个大流氓……”
接着她跟刘队长理论起来,大有火上浇油之势……
我还想多看一会儿,叔叔说话了:“今后,路见这样的事多着呢?出门在外一定要记住“多九公”处事格言:“择人而语,诸凡留神”啊!”
“多九公”……叔叔,“多九公”是谁呀?
在嘈杂的人群声中,叔叔没有回答。他急忙背起背包对我说:“天快亮了,咱们抓紧时间赶路吧!”
啊!我知道了,叔叔的背包里有一本古版《镜花缘》。
在火车上,他趁着人们都睡着的时候,拿出来偷偷的看了一会儿,那是一本禁书。
我和叔叔走在雪路上,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同时,叔叔嘴里叨咕着什么,我听不太清楚:“叔叔,你在叨咕什么呢?”
“我是想啊!那个路见不平的天津知青,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怎么会呢?”
“那个刘队长啊!是刘大虎的弟弟,外号叫刘大棒子。他用棒子打人还真有两下子,他要打你的鼻子,就不会打到你的耳朵。这个人坏得很呀……路边的狗,他都要踢上两脚,谁也不敢惹他!”
“叔叔,这个坏蛋你认识?”
“认识,这里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的。去年,他用大棒子差一点把老县长范英雄的弟弟打死。从那以后,他的名声大噪!”
“范英雄的弟弟,是干什么的?”
“公a局长!”
叔叔停顿了一下,显然是被气得够呛,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吧!咱们老百姓生不了这闲气,抓紧时间赶路,早点到家。告诉鲁大胜一声,让他想办法营救一下乔阿蒹吧!”
“那个被抓的女t务,叫乔阿蒹呀?”
“她是叫乔阿蒹,可是大家都叫她芦苇花。她插队到丹顶鹤屯大队,就分配你婶子第三生产队,在一个小组里干活哩。”
“噢,这么巧啊?”
“我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她过来给你婶子做伴。你婶子可喜欢她了,羡慕她长得像戏里的林黛玉……”
“林黛玉?就是《红楼梦》里的,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
“是呀,真想不到,这么好的一个上海姑娘,怎么会p国t敌变成了苏联“t务”呢?是不是,搞错了……听说,有人背地里叫她“路边花”?我想,这是对她的羡慕、嫉妒、恨……”
听着,叔叔的否定句,我恨不得马上到家弄个明白,什么事“路边花”?再问问婶子,林黛玉长得啥模样?
天亮了,我才看清楚,我们一直走在湿地和草原交界的冰面上。左边是低洼深浅不一的芦苇荡,右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草原。
草甸子上被白雪覆盖着,露出牧草的锋芒,随风荡漾。白茫茫的大地和雾蒙蒙的天连在了一起,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刚刚出来的太阳,又被埋藏在云层里。一时间,西北风呼啸而来,阵阵寒风刮在脸上,就像刀割的一样疼。
天阴沉下来,漫天的雪花在空中飞舞,飘飘洒洒落在地上,好像人生的舞台正在拉开帷幕。
我和叔叔走在飘落的雪路上,后边留下一串串脚印,我们仿佛在白色沙漠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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